侯府后院静室,灵气氤氲。
苏倾颜盘膝而坐,面前丹炉中,三株百年凝神草正化为缕缕青光,与其他几味辅药融合。有了凝神草相助,她精神力大涨,控火愈发娴熟,丹炉内灵火呈现出纯净的淡青色,正是炼丹小成的征兆。
“成了!”
随着一声轻喝,丹炉盖子自动弹开,三枚鸽卵大小、通体莹白如玉的丹药悬浮而出,表面布满细密的金色丹纹,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药香——正是能大幅提升精神力的「凝神丹」!
这比《丹录》记载的成色还要好上三分!苏倾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用玉瓶将丹药收起。服下一枚,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脑海,原本因连日炼丹而疲惫的精神瞬间饱满,甚至能隐约感知到静室外春桃的心跳。
“小姐,”春桃在门外轻声道,“二小姐那边……好像派人送了东西来。”
苏倾颜眸光一冷。苏清瑶被禁足后安分了几日,看来是又耐不住了。
她走出静室,见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捧着食盒站在院门口,见到她立刻福身:“大小姐,二小姐说前些日子是她不对,特意让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莲子羹赔罪。”
莲子羹?苏倾颜前世确实爱吃,但苏清瑶怎会突然“良心发现”?
她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碗晶莹剔透的莲子羹,散发着清甜的香气。然而,苏倾颜只是轻轻嗅了一下,眼中便闪过一丝寒芒——这羹里,竟加了微量的「牵机引」!
此毒极其阴损,单独服用并无大碍,但若与她刚服下的凝神丹中的药性相冲,便会引发强烈的精神错乱,轻则疯癫,重则爆体而亡!
好狠的毒计!苏清瑶竟然算准了她会在此时服用凝神丹!
“回去告诉二小姐,”苏倾颜语气冰冷,“这‘赔罪’的心意,我心领了。至于这莲子羹,还是留着她自己喝吧。”
小丫鬟脸色微变,却不敢多言,匆匆退下。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小姐,二小姐她……她又想害您!”
“她不死心,我又岂能让她如意?”苏倾颜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春桃,取些面粉来。”
她将莲子羹中的「牵机引」提炼出来,融入面粉中,做成了几个形似糕点的面团,放回食盒。
“去,把这个给二小姐送回去,就说我‘多谢’她的好意,特意回赠她几个点心。”
春桃虽不解,但还是依言而去。
苏倾颜则回到静室,取出一枚凝神丹,指尖凝聚内力,将其炼化成液体,涂抹在眼角——这是《毒经》中记载的“破妄眼”秘法,可短暂看透幻术与隐藏的毒物。
果然,当她再次看向院内时,竟发现墙角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毒蛛,正吐着丝,悄然向静室爬来!
“雕虫小技。”苏倾颜冷哼一声,指尖弹出一道细针,精准地刺入毒蛛的七寸。毒蛛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这还没完!苏清瑶既然敢动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苏倾颜眼神一厉,从药箱中取出几种剧毒草药,开始调配一种名叫“幻蛊”的毒粉。此蛊不入体,只需散播在空气中,便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心智迷失。
就在此时,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春桃的惊呼声:“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她……她吃了您送的点心,现在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老爷让您赶紧去前厅!”
来了!
苏倾颜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收起幻蛊粉,快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内,一片混乱。苏清瑶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正抓着一个丫鬟的胳膊又咬又抓,嘴里还胡乱喊着:“鬼!好多鬼!别过来!啊——!”
她脸上的青黑斑点此刻变得更加诡异,双眼赤红,完全失去了理智。
苏振邦脸色铁青,看到苏倾颜进来,怒喝道:“苏倾颜!你对清瑶做了什么?!”
林子涵也在一旁,看着疯癫的苏清瑶,眼中充满了厌恶和恐惧,却依旧指着苏倾颜:“一定是你!你给清瑶吃了什么?!”
“我给她吃了什么?”苏倾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父亲,林公子,你们何不问问庶妹,她之前给我送的莲子羹里,放了什么?”
她将食盒扔在地上,里面的“糕点”滚了出来:“这是我‘回赠’给庶妹的点心,里面可没放什么好东西。不过,比起她想让我吃的‘牵机引’,我这点心,是不是太‘客气’了?”
“牵机引?!”苏振邦脸色大变。牵机引虽是慢性毒药,但与特定药物相冲便会致命,他如何不知?
林子涵更是吓得后退一步,看向苏清瑶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原来清瑶真的想下毒害死苏倾颜!
就在此时,苏清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挣脱丫鬟,朝着苏倾颜扑了过来:“是你!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
她状若疯魔,指甲尖利,竟带着一股凶悍的气势。
苏倾颜眼神一冷,侧身避开,同时指尖飞快地在苏清瑶身上几处穴位点了一下。苏清瑶顿时瘫软在地,依旧疯狂地嘶吼着。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渊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他今日似乎精神好了一些,虽仍需人搀扶,眼神却锐利如鹰。
“王爷?!”苏振邦大惊失色,连忙行礼,“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墨渊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地上疯癫的苏清瑶身上,又看向苏倾颜,眼神复杂难辨:“苏小姐,这是何意?”
“回王爷,”苏倾颜不卑不亢,“庶妹三番五次欲害民女,今日更是下了‘牵机引’毒,民女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条理清晰,证据确凿。
墨渊听完,眼中寒光一闪,看向苏振邦:“侯府嫡庶争斗,竟到了下毒谋害的地步?苏相侯就是如此治家的?”
苏振邦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下:“是下官管教无方,让王爷见笑了!”
墨渊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在苏倾颜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没事吧?”
“多谢王爷关心,民女无碍。”苏倾颜心中微动,墨渊为何会突然出现?
就在此时,瘫在地上的苏清瑶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眼神怨毒地盯着苏倾颜,嘴里喃喃道:“苏倾颜……你以为你赢了吗?呵呵呵……主子不会放过你的……墨渊……你也跑不了……”
“主子?”苏倾颜和墨渊同时皱眉。
苏清瑶口中的“主子”是谁?难道她背后还有人?
墨渊眼神一厉,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点了苏清瑶的昏睡穴,将她拖了下去。
“苏相侯,”墨渊声音冰冷,“管好你的人。若再出此类事情,本王不介意帮你‘清理门户’。”
“是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教!”苏振邦磕头如捣蒜。
墨渊不再多言,转身看向苏倾颜:“苏小姐,随本王来。”
苏倾颜虽有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两人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
“苏清瑶口中的‘主子’,你可知是谁?”墨渊开门见山。
“民女不知。”苏倾颜摇头,“但看她反应,似乎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墨渊沉吟片刻,道:“此女留着是个祸患,本王会查清楚她背后的人。你……自己小心。”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给苏倾颜:“这是‘清心丹’,可解百毒,稳固心神。你收下。”
苏倾颜看着玉瓶,又看看墨渊,心中疑窦更深:“王爷为何对民女如此……关照?”
墨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欣赏,又似是别的什么。他凑近一步,声音低沉而磁性,只有两人能听见:
“因为……本王发现,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
他的气息带着一丝冷香,拂过苏倾颜的脸颊,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就在此时,墨渊的身体忽然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王爷!”苏倾颜一惊。
墨渊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老毛病又犯了……苏小姐,今日之事,多谢。”
说罢,他在侍卫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苏倾颜握着手中的清心丹,看着墨渊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明实力深不可测,为何会突然“病发”?是真的旧疾复发,还是……另有隐情?
还有苏清瑶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一股无形的暗流,正在京城悄然涌动。而她和墨渊,似乎都被卷入了这场巨大的漩涡之中。
苏倾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不管前方有多少风雨,她苏倾颜,都不会退缩!
而此时,摄政王府密室内。
墨渊坐在主位上,脸色早已恢复如常,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他看着下方单膝跪地的黑衣侍卫,眼神冰冷:
“查清楚了吗?苏清瑶背后的人是谁?”
“回主子,”侍卫沉声道,“是……三皇子一党。他们似乎想利用苏清瑶,对付侯府,进而牵制您。”
“三皇子?”墨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有些人是觉得,本王这个‘病秧子’太好欺负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告诉暗卫,给三皇子一点‘惊喜’,让他知道,惹本王的人,是什么下场。”
“是!”
侍卫退下后,墨渊拿起桌上一枚晶莹剔透的凝神丹,正是苏倾颜炼制的那批。他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苏倾颜……”他低声呢喃,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你这颗棋子,似乎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