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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藏书阁夜遇

入骨情深长留双尊抢徒录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长留山上。藏书阁最顶层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把花千骨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摞满线装书的木架上。她怀里的竹哨又开始发烫,像是揣了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慌。

"吱呀——"

楼梯板被踩出细微的声响,花千骨吓得一激灵,怀里的《六界遗闻录》"啪嗒"掉在地上。她慌忙蹲下去捡,手指刚碰到书脊,就看见一双云纹皂靴停在自己眼前。

"这么晚还不回殿?"

笙箫默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比白天在寒潭边听着更低沉些。花千骨抬头时,正撞见他垂下来的眼睫,在油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换了身月白色的常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师、师叔......"花千骨抱着书站起来,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发烫的竹哨,"弟子睡不着,想来查点东西。"

笙箫默挑眉,目光扫过她怀里的书。"《六界遗闻录》?"他伸手抽走书卷,指尖擦过她手腕时,花千骨感觉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刚入门就看这个?尊上知道了怕是要罚你。"

书架间的缝隙漏进几缕月光,照在笙箫默翻动书页的手指上。花千骨突然想起白天竹哨上的"奈何"二字,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她偷偷瞄他握书的姿势,右手食指第二节有个浅浅的茧子,和竹哨上被摩挲出来的痕迹正好吻合。

"师叔,"她咬咬牙,决定赌一把,"您知道《奈何》曲吗?"

笙箫默翻书的动作猛地一顿。书页"哗啦"掉回原处,他转过身靠在书架上,怀里还抱着那卷《六界遗闻录》。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花千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空气突然变稠了,闷得人喘不过气。

"哪听来的?"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尾音拖着点沙哑。

花千骨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摸到怀里的竹哨,烫得几乎要握不住。"就、就是偶然听到的......"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弟子觉得好听,想......想查查出处。"

突然有风吹进来,卷起书页哗啦啦响。笙箫默往前走了半步,花千骨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气混着淡淡的墨味,和竹哨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的后背抵住书架,木架上的书硌得她脊椎生疼。

"偶然?"笙箫默的手撑在她头顶的书架上,把她圈在小小的空间里。他离得太近了,花千骨能看见他垂在额前的碎发,还有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绝情殿的桃花听得,还是寒潭的水声教得?"

竹哨在怀里突然烫得厉害,花千骨忍不住惊呼一声。笙箫默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胸口,瞳孔微微收缩。花千骨下意识地按住衣襟,却听见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拿出来吧。"他的指尖在她耳边擦过,去够架子顶层的一卷书,"再焐着,怕是要把你的骨头烫出个印子来。"

花千骨的脸"腾"地红透了。她慢吞吞地掏出竹哨,银晃晃的"奈何"二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笙箫默接过竹哨的瞬间,花千骨感觉怀里空落落的,心里像是被剜掉了一块。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竹身,那两个银字像是活过来似的,在他掌心泛着微光。"三百年了......"笙箫默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以为早就找不到了。"

"这是您的?"花千骨瞪大了眼睛,心跳快得要蹦出来。

笙箫默抬头看她,眸子里像盛着揉碎的月光。他突然把竹哨凑近唇边,清冷的箫声立刻流淌出来。还是那支《奈何》曲,比月光下竹林里吹的更哀伤,每个音符都像是浸在眼泪里。

花千骨听得心口发疼,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她想起昨夜梦里笙箫默站在风雪里的样子,想起他通红的眼睛和伸出的手。原来从一开始,她听到的就不是什么仙缘,而是这个男人藏了三百年的心事。

"为什么是奈何?"她轻声问,眼泪掉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笙箫默的吹奏猛地停了。他放下竹哨,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替她擦掉眼泪。他的指腹带着竹哨的温度,烫得花千骨一颤。"因为......"他的声音低哑,"有些人,明知是劫,还是奈何不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花千骨吓得猛地推开笙箫默,后背重重撞在书架上,震得一排排书簌簌往下掉。

白子画站在楼梯口,白衣在昏暗中像一团模糊的光。花千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道目光比寒冰还要冷,直直地钉在自己和笙箫默之间。

"三更半夜,成何体统。"

白子画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花千骨慌忙低下头,看见地上散落的书页上印着"妖神现世"四个大字。笙箫默却满不在乎地把竹哨塞回她手里,还故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掌心。

"师弟这是做什么?"笙箫默笑得懒洋洋的,靠回书架上,"我不过是给小师侄指点一二,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吧?"

花千骨握紧发烫的竹哨,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她从来没见过两位尊上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更别说是这种气氛诡异的时候。油灯的火苗"噼啪"响了一声,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妖怪。

白子画没理笙箫默,径直走到花千骨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跟我回去。"

花千骨不敢说话,乖乖地点点头。她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笙箫默在身后轻笑:"小骨,记得把竹哨收好。下次想听曲子,随时来找师叔。"

花千骨的脚步一顿,感觉白子画的目光更冷了。她慌忙低下头,飞快地跟着白子画往楼梯走。经过笙箫默身边时,她感觉他故意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小心。"笙箫默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在她手腕上飞快地捏了一把。花千骨吓得差点叫出声,却看见他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眼底的笑意像偷腥的猫。

白子画的背影僵了一下。等花千骨站好,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捏得花千骨骨头都疼。走出藏书阁时,花千骨回头望了一眼,看见笙箫默靠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支竹哨,月光照在他脸上,半边明,半边暗。

夜风带着云海的潮气,吹得花千骨打了个哆嗦。白子画一言不发地牵着她往前走,掌心冷得像冰。花千骨偷偷看他的侧脸,看见他紧抿的嘴角和跳动的青筋,心里七上八下的。

快到绝情殿时,白子画突然停住脚步。花千骨没收住,撞到他背上,闻到他身上清冷的莲香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他给你的?"白子画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花千骨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是、是弟子在......"

"说谎。"

两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花千骨心里。她抬起头,看见白子画转过身,月光照亮他眼底的失望。花千骨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不是故意要骗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三更半夜和师叔在藏书阁里单独相处?说那支竹哨上刻着"奈何"二字?说她听着那支曲子,心里疼得快要裂开?

"弟子知错了。"她低下头,眼泪砸在青石路上。

白子画沉默了很久,久到花千骨以为他会惩罚自己。可他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他的指尖还是那么凉,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温柔。

"那支竹哨,"白子画的声音很轻,"以后别再带在身上。"

花千骨猛地抬头看他。月光下,她看见白子画的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像结了冰的湖面裂开一道缝。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听见天门方向传来钟声,当当当响了三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回去睡觉。"白子画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明早卯时,练剑坪见。"

花千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手里的竹哨又开始发烫。她低头看那两个银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为什么白子画不让她带这支竹哨?笙箫默为什么要把三百年前的东西送给她?还有那支《奈何》曲,到底藏着什么故事?

夜风卷起桃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和肩膀上。花千骨握紧发烫的竹哨,突然想起笙箫默最后说的话——下次想听曲子,随时来找师叔。

她咬了咬嘴唇,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只是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喊得她心口发疼。

跑到竹林边时,花千骨累得停下脚步。她扶着竹子喘气,看见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就在这时,竹哨突然发出一阵清越的响声,不是她吹的,而是自己响起来的。

花千骨吓得手一抖,竹哨掉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那支竹哨像活过来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双云纹皂靴前。

笙箫默弯腰捡起竹哨,月光照在他脸上,笑容神秘得像个妖精。"我说过,"他把竹哨重新塞回她手里,指尖故意划过她的掌心,"想听曲子,随时来找我。"

[未完待续]竹哨烫得她指骨发疼,花千骨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湿冷的竹节上。月光穿过笙箫默敞开的领口,照亮他锁骨处那点苍白,和藏书阁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师叔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竹林深处有夜枭掠过,翅膀扑棱的声响撕开寂静。

笙箫默把玩着竹哨转身就走,月白袖口扫过她发烫的脸颊。"跟我来。"他的声音里裹着松木香,像某种勾魂摄魄的符咒。花千骨盯着他曳地的衣袍下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九曲十八弯的竹林小径尽头,藏着一汪泛着蓝光的温泉。雾气氤氲中,花千骨看见岸边石桌上摆着支漆黑的玉箫,箫孔里还凝着水珠。笙箫默褪了鞋袜踏入泉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他月牙白的裤脚。

"脱了鞋下来。"他背对着她坐下,黑发散在蒸腾的水汽里,"寒潭水洗髓太烈,这个刚好适合你。"

花千骨攥紧竹哨往后缩。泉水咕嘟冒泡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弟子不敢......"话音未落就被拽进温暖的水里,后背贴上一个滚烫的胸膛。

"怕什么?"笙箫默的呼吸扫过她耳尖,竹哨突然抵在她唇边,带着玉石的凉意和他掌心的温度,"再吹一次《奈何》曲。"

花千骨的牙齿撞在竹哨上,发出清脆的颤音。泉底的鹅卵石硌得她脚心发麻,身后男人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渗进来,在肌肤上蔓延成燎原大火。竹哨被他的手指推着,一寸寸送进她微张的唇间。

"含住。"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就在这时,岸上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花千骨猛地转头,看见白衣胜雪的身影立在月光里,玄光剑的剑柄在暗影中泛着冷光。白子画的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襟,还有笙箫默环在她腰间的手,周身寒气瞬间冻结了泉眼腾起的白雾。

笙箫默非但没松手,反而更低地笑出声,故意咬着她耳垂说话:"小骨可知竹哨为何发烫?"温热的气息混着话尾淌进耳蜗,"三百年前我铸这哨子时,以心头血为引......"

"笙箫默!"白子画的声音劈碎空气,玄光剑嗡鸣出鞘。

水花四溅中花千骨被卷到岸上,白子画的衣袍带着冰晶气息裹住她发抖的身体。她抬头看见泉中对峙的两道身影,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像两尊即将相搏的修罗。

"师弟这是要灭口?"笙箫默指尖转着玉箫轻笑,泉水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滑进胸膛,"还是怕我说漏了......你当年是怎么把她从蛮荒带回来的?"

花千骨感觉捧着她脸颊的手骤然收紧。白子画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喉结滚动许久,最终只吐出几个字:"回殿。"

被拽着穿过竹林时,花千骨频频回头。笙箫默站在温泉边对她挥手,指间的竹哨在月光下转出银亮的弧线,像道勾魂的符咒。她突然想起藏书阁那本《六界遗闻录》里掉落的残页——"三生石旁,奈何桥边,以心头血饲哨,可唤回魂兮......"

绝情殿的玉阶浸在晨露里时,白子画突然掐住她的下颌。花千骨被迫抬头,看见他眼底血丝纵横,莲香中翻涌着的酒气比昨夜更烈。

"说!你对他做了什么?"玄光剑抵着她心口,剑峰映出她惨白的脸。

花千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竹哨硌在指缝间留下月牙形的红痕。她想起笙箫默在温泉边的低语,想起三生石上模糊的刻痕,想起昨夜那支泣血的《奈何》曲。喉间涌上腥甜时,竹哨突然自行飞到唇边。

清越的哨声刺破黎明,九重天的晨钟应声而和。白子画的瞳孔骤然收缩,花千骨看见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手曾在桃花树下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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