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破夜空。红蓝光芒闪烁。“鉴真斋”大楼拉起警戒线。
顶层修复室门口。许瞳披着警方外套，沾满血污尘土。双手交握指尖深陷掌心剧烈颤抖，源自刘耀文被抬上担架时胸前刺目暗红，紧闭双眼毫无血色脸，医护人员凝重神情。
“许小姐？”便衣警官出示证件。“能说一下情况吗？”
许瞳嘴唇干裂渗血丝，喉咙堵满砂砾，混乱思绪被清晰念头压过，不能把他牵扯进肮脏交易。
“我……来找工作……文物修复助理……走错楼层……听到爆炸……门炸开……那些人冲进来抢枕头……刘先生保护枕头……打起来……就……”语无伦次哽咽。蜷缩身体脸埋双手肩膀耸动。
警官看她崩溃样子，潜行服血迹，叙述漏洞百出但悲痛惊吓真实。现场勘查武装分子目标国宝，刘耀文守护者受伤逻辑通。许瞳出现诡异，但眼下抢救追查要紧。
“先冷静。后续配合调查。需要去医院或通知家人？”
家人？母亲！“先生”！许瞳猛地抬头惊恐！“我……我得回家！我妈妈病了！一个人在家！让我回去！”声音急迫哀求。
“你状态……”
“求求你！警官！妈妈病重！不能没我！保证随叫随到！”绝望恐惧哀求。
警官沉吟。“留下联系方式，手机畅通。小陈，送许小姐回去，确保安全。”
“谢谢……”许瞳留下备用号码，在女警陪同下冲进电梯。
电梯下降。许瞳背靠金属壁颤抖。刘耀文苍白的脸汹涌鲜血染血手册闪现带来痛楚。
“许小姐？还好吗？”女警关切。
“没事……”摇头强迫集中精神。母亲！赶回去！带母亲离开！
电梯门开，许瞳冲出扎进小巷。跑到“王记五金修理”。
门虚掩着。心猛沉！走时反锁了！不祥预感缠紧心脏！推开门！
“妈——！”
小屋狼藉！旧藤椅翻倒！木凳掀翻药瓶粗瓷碗粉碎！地面散落母亲旧衣物。母亲不见了！
“妈！”许瞳疯般翻找呼喊。瘫软在地绝望环视。目光定在翻倒藤椅下方——揉皱纸条塞椅腿地面缝隙。
颤抖捡起展开。打印冰冷宋体字：
【不听话的代价。想要人，拿真品来换。东港码头，17号废弃仓库。明晚12点。一个人。】
“先生”。
“啊——！！！”凄厉绝望尖叫回荡冰冷空屋。
雨水敲打仓库铁皮屋顶。东港码头17号废弃仓库匍匐夜色海风中。铁锈海藻腐烂机油味刺鼻。
仓库深处昏黄灯泡摇晃。许瞳独自站在光圈边缘。雨水打湿头发外套。心脏疯狂擂动。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母亲许芳被捆在破旧木椅上，嘴贴胶带。枯槁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头无力下垂。“先生”穿黑色风衣戴惨白面具站在母亲身后，手搭椅背。面具眼窝反射幽冷光。另一面具男枪口指向许芳。
“东西呢？”“先生”冰冷扭曲金属声。
许瞳深吸气。解开外套扣子。取出厚防震材料包裹方形物体——定窑孩儿枕。
“先生”示意。持枪面具男上前，枪口不离许芳，伸手接包裹。
面具男手指即将触碰刹那！
“砰！！！”巨大枪响从仓库入口阴影处炸开！子弹精准打中灯泡！
“啪啦！”灯泡爆裂！玻璃碎片四溅！唯一光源熄灭！仓库陷入绝对黑暗！
“谁？！”“开火！”“先生”惊怒吼声持枪面具男厉喝同时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密集枪声疯狂炸响！枪口焰黑暗中闪烁跳跃！子弹呼啸乱飞！火花！破裂声！
混乱爆发！
“妈——！”许瞳凭记忆扑向母亲位置！撞到木椅！摸索母亲冰冷颤抖身体！撕扯绳索！
“唔……唔……”许芳惊醒呜咽。
“别怕！妈！是我！”许瞳嘶喊指甲抠绳索鲜血淋漓！
“哒哒哒哒——！”凶猛冲锋枪扫射声从入口方向狂暴响起！压制“先生”面具男射击方向！子弹密集爆响！
警方增援？！
绳索扯开！“瞳瞳……跑……”许芳虚弱吐出。
“走！”许瞳搀扶母亲跌撞冲向侧面堆破烂木箱角落！
黑暗中子弹呼啸人影幢幢怒吼惨叫！
许瞳搀母亲废弃物缝隙穿行。侧面黑影扑来！持枪面具男杀气血腥！
“去死吧！”枪口抬起！
许瞳瞳孔骤缩！猛推母亲向麻袋后！自己暴露枪口！
完了！
“砰！”枪响！非面具男！
面具男胸口炸开血花！枪垂落栽倒！
入口方向强光手电光柱穿透黑暗！防弹衣战术头盔身影依托掩体开火！警方狙击手！
“先生”消失！趁乱溜走！
“不许动！警察！”“放下武器！”威严喊话密集火力。抵抗扑灭。强光手电控制现场。
安全？许瞳全身脱力瘫软。紧抱瑟瑟发抖母亲颤抖。
熟悉身影在持盾特警掩护下快步冲到面前。“许瞳！许阿姨！怎么样？受伤没？”林峰声音急切关切喘息。
“林助理？你……”
“刘先生醒了！虚弱意识清醒！第一时间猜到‘先生’用许阿姨逼你！动用所有私人资源配合警方！锁定了仓库！赶上了！”
刘耀文醒了？还救她和母亲？暖流冲垮冰墙！泪水汹涌失而复得狂喜无以为报感激酸楚！
“他……伤……”
“贯穿伤！离心脏差一点！失血多手术成功！命保住需静养！醒来第一件事找你！车在外面，送你们去安全地方！”林峰语速快后怕。
许瞳用力点头泪水模糊。搀扶虚弱母亲林峰特警护卫下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噩梦仓库。
两年。青城女子监狱铁门关闭。许瞳吸了一口自由空气。洗得发白旧衣，身形清瘦脸色苍白，眼睛清澈沉静。刑期三年，狱中立功减刑提前一年释放。
阳光刺眼，抬手遮挡。望向马路对面——空无一人。微失落释然。他那样的人，或许早已回归光鲜世界，埋葬混乱过往和她。
挺直脊背迈步向前。去见母亲。母亲在刘耀文派人照料下病情控制，搬出阴暗小屋住进郊区小院。
走下监狱门前台阶。
“嘀嘀——”短促汽车喇叭声。
马路斜对面梧桐树下，黑色轿车，车门打开，男人走下。浅灰休闲西装挺拔，脸色少苍白多润泽，眉宇沉淀深沉，深邃眼睛隔马路静静望着她。
刘耀文。
他穿过马路走来，站定，熟悉雪松冷香扑来，谁也没开口，心跳清晰。
他抬起手，递上深色丝绒盒子。动作小心翼翼郑重。
许瞳视线落盒子，呼吸微滞。
刘耀文打开盒子。深色丝绒上，躺着一只玉镯。不是“双鲤衔珠”。是她仿造的赝品！不！镯体布满细密精致金色纹路！顶级金缮工艺修补！金线如生命河流连接碎裂玉片！金与玉，破碎与完整，和谐升华。
他拿起金缮玉镯，托起许瞳颤抖手，将温润玉镯缓缓套进她手腕，大小契合。
温热手指温柔拂去她眼角滑落泪珠。
“现在，”他声音低沉清晰，厚重承诺，“它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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