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顶灯的暖光落在摊开的习题册上,林肆收回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林晓山的草稿纸:“辅助线画偏了,哥。”
林晓山刚要低头修改,手腕就被人从身后轻轻扣住。林肆倾身靠过来,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呼吸里的薄荷味裹着热意漫进衣领:“该从直角顶点往下画,这样才能拆成两个直角三角形。”他说话时唇瓣擦过林晓山的耳廓,看着人耳尖瞬间泛红,指尖又轻轻摩挲了下对方的手腕,“刚才在想什么?魂都飞了。”
林晓山的指尖蜷了蜷,想挣开却被林肆攥得更稳。宿舍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林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强势:“是不是还在想刚才我碰你那下?”
没等林晓山回答,林肆已经绕到他身前,俯身撑着桌沿,把人圈在臂弯里。他看着林晓山垂着眼睫的模样,拇指轻轻蹭过对方泛红的唇角:“哥要是喜欢,不用躲。”
窗外传来楼下宿舍的打闹声,林晓山的心跳骤然加快,刚要开口,就被林肆用指腹按了按唇。“别说话。”林肆的目光落在他眼底,亮得惊人,“题讲完了,该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模考了。”他直起身,自然地拿起林晓山的笔袋,一件件往里装文具:“2B铅笔削好了,橡皮我放了两块,以防万一。”
林晓山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喉结滚了滚。林肆却没抬头,只是把装好的笔袋递给他,又从衣柜里拿出林晓山的校服外套,轻轻抖了抖:“明天早上我去买早饭,你多睡十分钟,嗯?”
夜里宿舍熄了灯,林晓山躺在上铺,听见下铺传来轻微的响动。没一会儿,他的床帘被人轻轻拉开,林肆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哥,睡着了吗?”见人没反应,又伸手把一个温热的橘子味软糖塞进他手心,“明天模考含着,不紧张。”
第二天清晨,林晓山是被林肆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看见对方正轻手轻脚地穿衣服,手里还拎着两个保温袋。“醒了?”林肆回头,眼底带着笑意,“豆浆油条都热着,你洗漱完就能吃。”
林晓山坐起身,看着林肆把保温袋放在桌上,又替他把牙膏挤好、温水倒好。阳光从宿舍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林肆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点,吃完我陪你去考场。”
原来所谓的主动,从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把所有妥帖都摆在他面前,是在同一间宿舍的朝夕里,藏着的、不容拒绝的温柔与笃定。
林晓山咬着油条,看着林肆熟练地把他笔袋里的文具倒出来检查,指尖划过那两块崭新的橡皮时,忍不住开口:“其实一块就够了。”
“万一掉了呢?”林肆头也没抬,把铅笔尖对着光转了圈,确认够尖才放回笔袋,“上次月考你橡皮掉在走廊,找了十分钟差点迟到,忘了?”他说着,伸手把林晓山嘴角沾到的豆浆沫擦掉,指尖蹭过皮肤时带着点刻意的停留,“这次我多放一块,踏实。”
林晓山的脸颊微微发烫,刚要低头避开,就被林肆伸手托住下巴。少年的指腹带着点薄茧,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线,目光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快吃,不然一会儿赶不上早自习前的复习课了。”
等两人收拾好往教学楼走时,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同学。林肆自然地把胳膊搭在林晓山肩上,刻意放慢脚步跟在人群后面。路过楼梯口时,有个抱着作业本的同学没站稳,作业本哗啦啦往林晓山这边倒过来,林肆眼疾手快地把人往身后一拉,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了散落的本子。
“小心点。”林肆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着人的姿态,把作业本递还给同学后,低头看向林晓山,“没碰到吧?”见人摇头,才又把胳膊搭回去,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跟紧我,别走神。”
模考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林晓山刚把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写好。他收拾好文具往外走,刚出考场门就看见林肆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一瓶冰镇可乐——是他平时最爱喝的橘子味。
“考得怎么样?”林肆迎上来,把可乐拧开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我刚才问了老师,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跟我昨天给你讲的差不多。”
林晓山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刚要说话,就被林肆拉到楼梯间的拐角。少年抬手抵在他身后的墙上,俯身靠近时,呼吸里带着可乐的甜意:“哥,今天表现不错,该给奖励。”
没等林晓山反应,林肆已经低头吻了下来。这次不再是之前轻得像羽毛的触碰,带着点不容躲闪的强势,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直到林晓山的指尖攥紧了他的校服衣角,才轻轻退开,拇指蹭过他泛红的唇瓣:“这个奖励,哥喜欢吗?”
林晓山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刚要开口,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同学的说话声。林肆笑着把他往身后藏了藏,等人群走远了,才拉着他的手往宿舍走,指尖始终紧紧攥着,没松开过。
回到宿舍时,夕阳正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林肆把林晓山的书包卸下来放在椅子上,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递给他:“擦擦脸,放松会儿。”等林晓山擦完脸,就看见林肆从衣柜里拿出他的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晚上我去食堂打饭,你想吃的糖醋排骨,我跟阿姨说好了留一份。”
林晓山坐在床边,看着少年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原来同宿舍的朝夕相处,从来不是简单的陪伴。是他会记得自己所有的习惯,会在每一个细节里护着自己,会把所有的温柔与强势,都恰到好处地落在自己身上。
宿舍的顶灯被调暗了两档,暖光刚好裹住摊开的错题本。林肆坐在林晓山身边的椅子上,膝盖轻轻抵着对方的膝盖,指尖点在一道解析几何题上:“这里不该直接用韦达定理,哥你看,题目没说直线与椭圆有两个交点,得先算判别式。”
林晓山皱着眉点头,刚要拿笔标注,手腕就被林肆轻轻按住。少年俯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手背,另一只手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判别式大于零的时候,才能确定有两个不同的交点,不然答案会漏情况。”他写得认真,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还夹杂着刻意放轻的讲解,“上次你就是这里错了,这次记牢。”
林晓山的目光落在林肆骨节分明的手上,看着他把关键步骤用红笔圈出来,指尖还在“判别式公式”下面画了两道横线。没等他回神,林肆已经侧过头,指腹轻轻蹭过他的眉骨:“又走神了?”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却没松开按在他手腕上的手,“再走神,我可要罚你把这道题再算三遍。”
“我没走神。”林晓山小声反驳,耳尖却悄悄泛红。林肆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让他靠得更近:“没走神就好,来,你自己算一遍,我看着。”
林晓山握着笔的手微微发紧,算到一半卡了壳,抬头想求助,就撞进林肆专注的眼底。少年没立刻开口提醒,只是拿起他的手,带着他的指尖在草稿纸上慢慢写:“这里的系数算错了,应该是2a,不是a。”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引导,直到最后一步算出正确结果,才松开手,揉了揉林晓山的头发,“对了,这次没出错。”
窗外的夜色更浓,宿舍楼下传来零星的说话声。林肆把错题本合上,伸手拿过林晓山面前的水杯,摸了摸杯壁:“水凉了,我去给你倒杯热的。”没等林晓山起身,他已经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递过来,还细心地试了试温度,“不烫,刚好能喝。”
林晓山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他看着林肆把错题本收进书包,又把桌上的笔一一放进笔袋,忍不住开口:“其实我自己也能收拾。”
“我知道。”林肆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点笑意,伸手把他没喝完的温水拿过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但我想帮你做。”他走过来,俯身轻轻碰了碰林晓山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复习了一小时,该歇会儿了,我去给你拿包坚果,补充点能量。”
林晓山坐在床边,看着林肆从衣柜里拿出坚果袋,还细心地把坚果壳剥好,放在纸巾上递过来。暖光落在两人身上,空气里满是淡淡的坚果香,他突然明白,林肆的主动从不是刻意的强势,是把所有细致的照顾,都藏在每一次讲题、每一次收拾、每一次“我来帮你”里,妥帖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