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多，晚风卷着青草味掠过跑道。林肆和林晓山并肩走着，他把外套随意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指尖偶尔轻轻捏一下林晓山的掌心，像在玩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小游戏。
“刚才食堂的糖醋排骨，阿姨是不是多给你盛了两块？”林晓山忽然开口，侧头看他时，眼底带着点笑意。林肆刚要接话，身后就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林晓山同学，能请你等一下吗？”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本笔记本，指节都有些发白。她慢慢走近，目光只敢落在林晓山身上，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我……我是高二（3）班的，我觉得你人很好，学习也厉害，这是我写的……想问问你，能不能和我试试？”
林晓山愣了愣，下意识想开口，手腕却被林肆轻轻按住。林肆往前站了半步，没刻意挡着林晓山，却自然地把两人交握的手抬了抬，让女生能清楚看见。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立场：“同学，谢谢你喜欢他，但他现在没心思谈恋爱，而且……”他偏头看了眼林晓山，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的时间，基本都被我占了。”
女生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捏着笔记本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小声说了句“抱歉，打扰了”，转身快步离开了。
直到女生的身影消失在操场入口，林肆才低头看向林晓山，指腹轻轻蹭过他的手背：“刚才怎么不自己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我……”林晓山刚想说“没反应过来”，就被林肆打断。少年俯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下次不用你说，我来就行。”他的呼吸扫过林晓山的耳廓，带着点温热的痒，“毕竟，让别人知道你有主了，是我的事。”
晚风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了晃，林肆牵着林晓山往回走，脚步慢了不少。路过小卖部时，他还特意拉着人进去，买了支林晓山爱吃的草莓味冰棍，拆开包装纸递给他：“刚走了半天，降降温。”
林晓山咬着冰棍，看着林肆把包装纸仔细折好放进兜里，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原来林肆的“护着”从不是张扬的宣告，是在别人靠近时，自然又坚定地划清边界，是把所有的在意，都藏在这些细碎又妥帖的小事里。
宿舍门刚关上，林肆就伸手把林晓山抵在门板上，掌心轻轻扣着他的腰，指尖还带着操场晚风的凉意。他低头看着林晓山泛红的耳尖，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追问：“刚才在操场，为什么不自己拒绝？还有……楼梯间那下，你明明也没躲。”
林晓山的后背贴着微凉的门板，能清晰感受到林肆掌心的温度。他偏过头想避开对方的目光，却被林肆伸手托住下巴，轻轻转了回来。少年的眼底映着顶灯的暖光，带着点不容躲闪的专注：“我在问你话呢，哥。”
“我……”林晓山的声音轻轻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攥住林肆的校服衣角，“我没想好怎么说……而且，你已经替我拒绝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楼梯间那次，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林肆挑了挑眉，俯身靠近了些，呼吸里的薄荷味裹着热意漫过来，“那刚才在操场，我牵你手的时候，你怎么没松开？”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林晓山的腰侧，语气里带着点笑意，“还有上次我帮你讲题，靠那么近，你也没躲。”
林晓山的脸颊瞬间发烫，刚要反驳，就被林肆低头吻住。这次的吻比楼梯间那次更软，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掌控感，直到林晓山的呼吸渐渐不稳，林肆才轻轻退开，指腹蹭过他泛红的唇瓣：“其实你也喜欢吧？喜欢我替你挡着别人，喜欢我靠你近一点。”
“我没有……”林晓山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没再否认。林肆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不用躲，哥。”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却带着笃定，“你喜欢的话，以后我都替你挡着，都靠你近一点，不用你自己做决定。”
林晓山靠在林肆怀里，能清晰听见少年有力的心跳。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他忽然伸手，轻轻环住了林肆的腰。林肆感受到他的动作，身体顿了顿，随即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这就对了，不用怕。”
原来有些心意，不用刻意说出口，一个不躲闪的动作，一次默认的沉默，就已经把答案说给了彼此听。而林肆要做的，就是把这份心意妥帖收好，替他挡掉所有不必要的打扰，让他安心地靠在自己身边。
夜渐渐深了，宿舍走廊里的灯陆续熄灭，只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轻轻洒在两张并排的床上。林肆先帮林晓山把桌上的错题本和笔袋收好，又拿起他换下来的校服外套，仔细叠好放进衣柜上层——知道林晓山够不着，他总习惯把对方常用的东西放在方便拿的位置。
“该睡觉了。”林肆转身时，看见林晓山正坐在床边解鞋带，动作慢腾腾的，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拥抱。他走过去，半蹲下身，没等林晓山反应，就伸手握住他的脚踝，顺着脚踝轻轻往上抚摸过小腿，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蹭过细腻的皮肤，帮他把裤脚轻轻捋好：“今天走了不少路，腿酸不酸？”
林晓山的耳尖又热了，刚想说“我自己来”，林肆已经把他的拖鞋递到脚边，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笑意：“快上去，被子我帮你铺好了。”
林晓山爬上床，才发现被子被铺得格外平整，连边角都被仔细掖过。他刚躺下，林肆就走了过来，俯身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脖颈：“别踢被子，晚上会着凉。”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又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联考还没到，可不能生病。”
“知道了。”林晓山小声应着，看着林肆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没等他回神，林肆已经直起身，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床，却被林晓山轻轻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林肆回头，看见林晓山睁着眼睛看他，眼底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他立刻俯身，声音放得很轻：“怕黑？还是想让我陪你再聊会儿？”
“都不是。”林晓山摇摇头，手指轻轻攥着他的手腕，“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他替自己挡掉表白，谢谢他帮自己讲题，谢谢他把所有小事都照顾得妥帖。
林肆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跟我还客气什么？”他俯身，在林晓山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像在安抚又像在承诺，“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就在你旁边，有事随时叫我。”
等林晓山闭上眼睛，林肆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床。黑暗里，他能清晰听见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知道对方睡熟了，才悄悄松了口气。月光下，两张床挨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轻易听见，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心意，安静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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