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看得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刚弄出来没几天。”驰骋的指尖在玻璃上敲了敲。
“本来想找个正规的养殖场,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吴所谓突然心里有点复杂。
他看着驰骋专注地给蛇添水、检查加热垫,动作熟练又温柔,完全不像平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原来这个看似冷酷的Alpha,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你很喜欢蛇啊?”吴所谓忍不住问。
驰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嗯,比人靠谱也比如有温度。”
吴所谓没接话,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酸味。
他蹲在玻璃箱前,看着里面一条小玉米蛇对着他吐信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驰骋了。
这些冷血动物虽然危险,却足够纯粹,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对你温顺,不像人,总是藏着那么多弯弯绕绕。
“冷吗?”驰骋脱下外套递过来,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和那股香味。
吴所谓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披在肩上。
外套很大,几乎把他整个人裹了进去,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包围了他。
他偷偷往驰骋那边看了一眼,对方正低头给蟒蛇喂食,侧脸的轮廓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那个……”吴所谓清了清嗓子,“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驰骋抬眼:“嗯?”
“没什么。”吴所谓突然改口,他看着自己肩上的外套,心里有点别扭。
其实不用刻意去蹭,光是披着这件外套,估计就能沾不少信息素了。但他是beta在浓烈的信息素也闻不到。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没直白地说出来,不然又要被驰骋笑话。
离开仓库时,天已经全黑了。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周围静得只能听到蛐蛐声。
吴所胃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车窗,冰凉的玻璃透过指腹渗进一丝寒意,风顺着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卷起他额前的碎发,扫过脸颊时带着点刺痒。
他偏过头,望着窗外泼墨般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车灯劈开的两道光柱里,能看见飞旋的尘土和路边簌簌抖动的野草。
脑子里忽然就晃过几年前的画面。
那时候他刚毕业,口袋里揣着刚发的第一笔实习工资,攥着都觉得发烫。
岳悦趴在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摩托车后座上,叽叽喳喳地说想看日出,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凌晨四点的山风比现在还要烈,他把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脱下来,仔细裹在穿了短裙的岳悦身上,拉链一直拉到她下巴。
自己只穿着件单薄的T恤,风往骨头缝里钻,冻得牙齿打颤,可后腰被岳悦的胳膊紧紧圈住。
那点温热透过布料渗过来,竟让他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连发动机的轰鸣声都变得顺耳。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慢慢沉下去,刚才披着驰骋外套时攒下的那点暖意,忽然就散了大半,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还冷?”
驰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刚从沉默里抽离的低哑。
吴所胃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肩膀缩得像只受了惊的猫,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驾驶座,驰骋的视线还落在前方的路上,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里柔和了些,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地透着股沉稳。
没等吴所谓回答,车厢里就传来空调启动的低鸣,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出风口慢慢涌出来,贴着脚踝往上爬。
驰骋没再说话,只是手指在中控上轻轻按了下,把空调风速调大了些。
吴所谓把肩上的外套又裹紧了些,那股属于驰骋的独有的气息,好像随着这渐渐升高的温度,变得真切了些。
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