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礼对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删删改改半天,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问喜欢什么?多没面子。
她秦棠礼什么时候需要揣摩别人的喜好了?向来都是别人捧着她、顺着她的心意来。
可一想到那瓶静静躺在酒柜里的拉菲,她心里又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欠着别人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算了,”她嘀咕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不就是送个礼物吗?有什么难的。”
以她秦棠礼的眼光,挑出来的东西,还能有差?
她拿起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池城最顶级的商场里,秦棠礼戴着墨镜,身后跟着两个拎包的保镖,气场全开地走在奢侈品区。店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谁不知道这位秦家大小姐的脾气,一个不高兴,别说买东西,就是把店砸了,秦家也能轻飘飘地赔下来。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起来。”秦棠礼手指随意地指了指橱窗里的几块名表,都是最新款,价格不菲。
店员连忙应声,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好的,秦小姐。”
秦棠礼却又突然皱起眉:“等等,这些太普通了,配不上他。”
裴夙那种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几块表而已,估计入不了他的眼。
她转身,走进一家古董店。店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香,货架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字画玉器。秦棠礼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东西看着就死气沉沉的,裴夙怎么会喜欢?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她衣着华贵,却一脸不耐,也不敢上前搭话,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秦棠礼走到一个展柜前,目光被里面一块墨玉吸引了。那墨玉通体漆黑,却透着一股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看着低调又大气。
“这个多少钱?”她指着墨玉问道。
店主眼睛一亮,连忙介绍:“秦小姐好眼光,这可是块老坑墨玉,是清代一位将军的佩玉,质地细腻,雕工精湛,市面上很少见……”
“我问你多少钱。”秦棠礼打断他,语气不耐烦。
“这……”店主犹豫了一下,报了个价,“一口价,八百万。”
旁边的保镖都吓了一跳——一块玉佩八百万?这也太离谱了。
秦棠礼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刷了。”
店主喜出望外,连忙接过卡,手脚麻利地包装好玉佩,递给秦棠礼:“秦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秦棠礼接过礼盒,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她觉得这块墨玉挺配裴夙的,看着就冷冰冰的,和他那人一样。
……
裴氏集团楼下,秦棠礼坐在车里,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心里有点打鼓。
直接上去找他?会不会太刻意了?
她可是秦棠礼,怎么能主动送上门去?
可东西都买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是秦母打来的。
“棠礼啊,晚上有空吗?裴家那边约了一起吃个饭,算是正式见个面。”秦母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裴叔叔裴阿姨都很喜欢你,你可别给我耍脾气。”
秦棠礼愣了一下:“吃饭?现在才说?”
“这不是临时定的嘛,”秦母笑道,“裴夙刚回来,大家一起聚聚,认识一下。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在‘锦绣阁’,记得穿得正式点。”
说完,秦母就挂了电话。
秦棠礼看着手机,有点哭笑不得。
刚还在纠结怎么送礼物,这下好了,晚上就能见到了,正好把玉佩给他。
她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礼盒,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
晚上七点,锦绣阁的包厢里,气氛融洽。
秦家父母和裴家父母坐在主位上,相谈甚欢。秦棠礼坐在秦母旁边,穿着一条香槟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乖巧又漂亮,只是那微微嘟着的嘴,暴露了她心里的不情愿。
裴夙还没到。
秦棠礼心里有点不爽——居然让她等?这男人架子还真大。
“阿夙这孩子,就是太忙了,刚回来就没歇着。”裴母笑着打圆场,“估计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裴夙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比昨天晚上在酒吧里更显正式。他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却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抱歉,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没事没事,快坐。”裴父招呼他坐下,正好坐在秦棠礼的对面。
秦棠礼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平静,仿佛昨天晚上在酒吧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秦棠礼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菜单。
席间,双方父母有意无意地撮合着他们,话题总是绕着他们俩转。
“阿夙啊,你跟棠礼也算是有缘分,以后要多照顾照顾她。”秦母笑着说。
裴夙看了秦棠礼一眼,淡淡点头:“应该的。”
“棠礼,你也是,以后少耍点小脾气,多向阿夙学学,人家年纪轻轻就把事业做得这么好。”秦父假装严肃地说。
秦棠礼撇了撇嘴,没说话。
裴夙却开口了:“棠礼挺好的。”
秦棠礼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他这是在帮她说话?
裴夙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秦棠礼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一顿饭吃下来,秦棠礼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应付几句。裴夙话也不多,但每次秦母问他什么,他都回答得很得体,看向她的目光也很平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吃完饭,双方父母站在门口聊天,让他们俩先去车上等着。
走廊里,只剩下秦棠礼和裴夙两个人。
气氛有点尴尬。
秦棠礼走在前面,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墨玉的礼盒,心里纠结着该怎么开口。
“那个……”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有东西给你。”
裴夙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秦棠礼把礼盒递给他:“给你的。”
裴夙接过礼盒,看了看上面的logo,挑了挑眉:“送我的?”
“嗯,”秦棠礼别过脸,有点不好意思,“昨天……谢了。”
裴夙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墨玉,眼神亮了一下。他拿起玉佩,放在手心里掂量着,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云纹,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眼光不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秦棠礼心里有点得意,嘴上却还是硬邦邦的:“那是,也不看是谁挑的。”
裴夙把玉佩放回礼盒里,合上盖子,看着她:“喜欢吗?”
“啊?”秦棠礼愣了一下,“什么喜欢吗?”
“这玉佩。”裴夙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喜欢,就留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秦棠礼脸一红,“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要就算了!”
说着,她就要去抢礼盒。
裴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我没说不要。”他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很喜欢。”
秦棠礼的心跳漏了一拍,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只有一片温和的笑意,像春风一样,轻轻吹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喜欢就好,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裴夙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礼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个秦家大小姐,还真是……口是心非。
他把礼盒放进西装内袋里,快步跟了上去。
车里,秦棠礼靠在车窗上,感觉自己的脸颊还在发烫。
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夙,发现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也许,这场联姻,真的没那么糟糕。
秦棠礼的心里,第一次对这段她一直抗拒的婚约,产生了一丝期待。
而裴夙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礼盒,眼神深邃。
秦棠礼,秦棠礼……
这个名字,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车窗外,池城的夜景繁华璀璨,像一幅流动的画卷。而车厢内,一种微妙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微风声。
秦棠礼侧着头,假装看窗外的夜景,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的裴夙。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一手搭在膝头,一手随意地放在车门扶手上,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冷硬,却又透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沉稳。
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快,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礼服的裙摆。刚才在走廊里,他说“很喜欢”的时候,眼神里的笑意明明那么清晰,怎么一上车又变回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了?
难道……他刚才是在敷衍她?
秦棠礼心里有点不爽。她秦棠礼送出的东西,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当回事过?
“喂,”她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挑剔,“那玉佩可是我花了八百万买的,你可得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裴夙转过头,看向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格外亮,像盛着星辰大海。“八百万?”他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情绪,“秦小姐很有钱。”
“那是自然。”秦棠礼下巴微抬,摆出惯有的骄傲姿态,“我秦家虽然比不上你们裴家财大气粗,但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
她这话带着点较劲的意思,像是在说“我秦棠礼不稀罕你的东西,也不欠你的情”。
裴夙看着她这副炸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什么东西?”秦棠礼警惕地看着他,像是怕里面装着什么洪水猛兽。
“回礼。”裴夙的声音很平淡。
“回礼?”秦棠礼愣了一下,“我可没要你……”
话没说完,裴夙已经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胸针,造型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花瓣上镶嵌着细小的钻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秦棠礼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对珠宝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但这枚胸针的设计,却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审美点。红玫瑰热烈张扬,像极了她的性子,而那些细碎的钻石,又添了几分精致与贵气。
“这……”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裴夙,“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送了我东西,我自然要回礼。”裴夙把盒子放在她手里,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掌心,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秦家大小姐送的礼,我总不能让你吃亏。”
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却让秦棠礼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胸针,红玫瑰在丝绒盒子里静静地绽放,仿佛带着温度。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话不多,却总能用行动堵住她所有的话。
刚才还在心里嘀咕他敷衍,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礼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谁……谁要你回礼了?”秦棠礼别过脸,脸颊有些发烫,“我送你东西,是为了还你昨天送我回家的人情,不是为了让你回礼。”
“一样。”裴夙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上,语气平淡,“收下吧,不然我下次不敢收你的东西了。”
秦棠礼:“……”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喜欢送他东西似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那枚胸针,心里其实挺喜欢的。这么精致的东西,扔了可惜,不收又显得自己太小气……
最终,她还是把盒子合上,放进了自己的手包里,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看在你眼光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裴夙没说话,只是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但气氛却和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尴尬,现在却多了一丝微妙的暧昧。
秦棠礼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嘴唇很薄,抿成一条直线,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有点好看。
秦棠礼赶紧收回目光,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送了个合心意的胸针吗?至于这么心神不宁的?
她可是秦棠礼,骄傲又暴躁的秦家大小姐,怎么能被一个男人轻易影响?
……
车子很快到了秦家门口。
秦棠礼拿起手包,推开车门:“我到了。”
“嗯。”裴夙应了一声,也跟着下了车。
“你下来干嘛?”秦棠礼看着他,有点疑惑。
“送你进去。”裴夙的语气很自然。
“不用了,我家司机在这儿呢。”秦棠礼指了指门口等候的司机,“你赶紧回去吧。”
“没关系。”裴夙坚持道,“送你到门口。”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秦棠礼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跟着自己往门口走。
门口的保镖看到裴夙,都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低下头。
走到玄关处,秦棠礼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嗯。”裴夙看着她,“胸针……喜欢吗?”
秦棠礼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脸颊一热,有点不好意思:“……还行吧,马马虎虎。”
裴夙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就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早点休息。”
“知道了。”秦棠礼有点不自在地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屋里。
直到关上大门,她才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手心也有些发烫。
她走到镜子前,打开手包,拿出那个丝绒盒子。
打开盒子,红玫瑰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依旧那么精致,那么耀眼。
秦棠礼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枚胸针,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马马虎虎?
其实……挺喜欢的。
……
裴夙坐在车里,看着秦家大门关上,才吩咐司机开车。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明天把那枚墨玉送去镶个底座,做成吊坠。】
助理很快回复:【好的,裴总。需要什么材质的底座?】
裴夙想了想,回复:【铂金的,简单点。】
【好的。】
放下手机,裴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秦棠礼接过胸针时,那副既害羞又嘴硬的样子,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猫,可爱得紧。
他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这个秦家大小姐,确实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原本以为这场联姻不过是家族安排的任务,现在看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
接下来的几天,秦棠礼和裴夙没有再见面,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却似乎比以前多了些。
秦母时不时会打来电话,说些裴家的事情,有意无意地提起裴夙。
“棠礼啊,你裴阿姨说,阿夙那天回来,夸你眼光好呢,说你送的那枚墨玉很别致。”
秦棠礼嘴上哼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得意。
“还有啊,阿夙把那枚墨玉送去镶成吊坠了,天天戴着呢。”
秦棠礼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有些发烫:“他戴不戴,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秦母笑道,“那可是你送的礼物。我看啊,阿夙这孩子对你挺上心的,你可别总对人家冷冰冰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秦棠礼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甜,又有点暖。
他居然天天戴着?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居然会把她送的礼物天天戴在身上?
秦棠礼走到衣帽间,打开首饰盒,把那枚红玫瑰胸针放了进去,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也许……她也可以找个机会,戴上这枚胸针。
……
一周后,池城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秦家与裴家都收到了邀请函。
秦棠礼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鱼尾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整个人明艳动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挽着秦母的手臂,穿梭在人群中,应付着各种寒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有些烦躁。
这场晚宴,裴夙也会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见到他,她的心跳就有些不规律。
“棠礼,你看谁来了?”秦母碰了碰她的胳膊,笑着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秦棠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裴夙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气质冷冽,正和几位商界大佬交谈着。他的领口处没有戴任何饰品,只在脖颈间,隐约能看到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链子下,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秦棠礼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脖子上——是那枚墨玉吊坠吗?
就在这时,裴夙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深邃,落在她身上时,似乎柔和了几分。
秦棠礼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朝他举了举杯,算是打过招呼。
裴夙也朝她微微颔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看来,你和阿夙挺有缘分的。”秦母笑着说,“我去跟你裴阿姨聊几句,你自己玩会儿。”
秦棠礼点了点头,看着秦母走开,才端着酒杯,有些不自在地走到一边。
没过多久,裴夙也走了过来。
“很漂亮。”他看着她,语气平淡,眼神却很真诚。
秦棠礼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端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你也……还行。”
裴夙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和他平时的清冷截然不同,让秦棠礼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你的胸针呢?”他目光扫过她的领口,状似随意地问道。
秦棠礼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她今天穿的是V领长裙,原本是想戴上那枚红玫瑰胸针的,但临出门前又觉得太刻意,最终还是摘了下来。
“没……没戴。”她有点不自然地说,“觉得太花哨了。”
裴夙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会,很适合你。”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敷衍。
秦棠礼的脸颊更烫了,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爸妈呢?”
“他们在那边和老朋友聊天。”裴夙指了指不远处,“我过来看看你。”
秦棠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甜,又有点慌。
她低下头,假装喝酒,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径直走到秦棠礼面前,脸上带着自以为迷人的笑容:“棠礼,好巧啊,你也来了。”
秦棠礼抬起头,看到来人,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是林家的公子,林浩宇。以前追过她,被她拒绝了好几次,还总是死缠烂打。
“有事?”秦棠礼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林浩宇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依旧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了?我听说你和裴家的裴夙有婚约?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冷冰冰的,哪有我对你好。”
他这话不仅是在挑衅秦棠礼,更是在挑衅裴夙。
秦棠礼还没说话,站在她身边的裴夙就先开口了。
他看着林浩宇,眼神冰冷,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我和我未婚妻说话,你有意见?”
林浩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显然没料到裴夙会突然开口,而且语气这么冲。他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裴夙在池城的地位,不敢轻易得罪。
“我……我就是跟棠礼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林浩宇讪讪地说。
“打完了?”裴夙看着他,眼神更冷了,“可以走了。”
林浩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裴夙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林浩宇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棠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啊。”她看着裴夙,眼底带着笑意。
裴夙转过头,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眼底的冰冷瞬间融化,只剩下一片温和:“对付这种人,不用客气。”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以后再有人骚扰你,告诉我。”
秦棠礼的心跳漏了一拍,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只有满满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欲。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未婚夫,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他会为她撑腰,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晚宴的灯光璀璨,映照着两人的脸庞,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甜甜的、暧昧的气息。
这场始于家族安排的联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缓缓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