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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归来

短故事集合体

第六章 风雨欲来

徐秋棠的噩梦越来越频繁。

她总梦见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奔跑,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冰冷的恶意像潮水般涌来。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她都会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钟池敛察觉到她的不安,夜里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掌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别怕,我在。”

温热的掌心贴着皮肤,徐秋棠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还有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心里才稍稍安定。

“钟池敛,”她闷闷地开口,“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你一样,要面对这么多危险?”

钟池敛沉默片刻,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不会。我会用我的一切,护你们母子周全。”

可他越是这样说,徐秋棠心里的隐忧就越重。她见过钟振海看她时那阴鸷的眼神,也听过钟家那些旁支在背后的窃窃私语——“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孩子,也配继承钟家?”“等孩子生下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消失。”

这些话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头。

怀孕七个月时,徐秋棠去医院做产检,回来的路上,司机为了躲避一辆突然变道的卡车,猛打方向盘,车子撞到了路边的护栏。虽然她系了安全带,人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受了惊吓,当晚就开始肚子疼。

钟池敛赶到医院时,徐秋棠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紧紧抓着床单。医生说她有早产的迹象,需要住院观察。

看着她疼得皱紧的眉头,钟池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走到外面,拨通了林舟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今天那辆卡车是谁的。”

林舟的效率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回了电话,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先生,查到了,卡车登记在一家空壳公司名下,背后……隐约能看到二老爷的影子。”

钟池敛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果然是钟振海,他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处理干净。”他只说了四个字,挂断电话,转身回了病房。

推开门,看到徐秋棠靠在床头,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别怕,没事了。”

徐秋棠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戾气,心里一紧:“是……是二叔干的吗?”

钟池敛没说话,算是默认。

“钟池敛,”徐秋棠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离开盐城,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把孩子生下来。”

她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钟池敛不可能放下钟家的一切跟她走。可她真的怕了,她怕自己保护不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怕有一天,会因为她,让钟池敛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钟池敛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知道她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钟家这潭水,确实太深太脏,他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秋棠,再等等。”他低声说,“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走,我们去国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徐秋棠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明白,这或许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钟家的掌权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那次车祸后,钟池敛对徐秋棠的保护更加严密,别墅里里外外都加派了人手,连她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可就算这样,危险还是悄然而至。

一天下午,徐秋棠在院子里晒太阳,张妈端来一碗燕窝。她刚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燕窝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她猛地放下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张妈,这燕窝……”

张妈的脸色瞬间变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直流:“少夫人,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二老爷拿我儿子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办法啊!”

徐秋棠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她最信任的佣人,都被收买了。

钟池敛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徐秋棠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面前放着那碗燕窝,而张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把她带下去。”他对保镖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钟池敛,”徐秋棠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们逃不掉的,对不对?”

钟池敛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脆弱:“秋棠,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保护你。”

那天晚上,钟池敛在书房待了一夜。徐秋棠躺在床上,听着书房里传来的低低的交谈声,辗转难眠。她知道,钟池敛一定在想办法,可她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她隐隐有种预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们。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徐秋棠却提前发动了。

那天晚上,她突然开始阵痛,疼得浑身发抖。钟池敛立刻叫了家庭医生,可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说:“少夫人情况不太好,有难产的迹象,必须立刻去医院。”

钟池敛抱着徐秋棠,快步往楼下走。她疼得紧紧抓着他的衣领,额头抵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

“钟池敛……我怕……”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别怕,我在。”钟池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却坚定,“秋棠,撑住,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到了医院,徐秋棠被推进了产房。钟池敛守在外面,焦躁地来回踱步。林舟站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钟池敛头也没抬。

“先生,二老爷和三老爷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们说……要是少夫人生下男孩,就……”林舟的声音有些犹豫。

“让他们滚。”钟池敛冷冷地说,“谁敢动她们母子一根头发,我让他生不如死。”

产房里传来徐秋棠痛苦的呻吟声,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钟池敛的心上。他走到产房门口,紧紧抓着门把手,指节泛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钟池敛的心猛地一松,几乎要瘫软在地。

医生抱着孩子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恭喜钟先生,是个男孩,很健康。只是……少夫人失血过多,情况不太好,还在抢救。”

钟池敛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一眼襁褓里那个小小的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跟他小时候很像。可他现在没心思看孩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产房里。

“一定要救活她!”他抓住医生的胳膊,眼神急切,“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活她!”

“我们会尽力的,钟先生。”

钟池敛在产房外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终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和遗憾。

“钟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徐小姐她……失血过多,内脏受损严重,实在是……回天乏术了。”

钟池敛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医生,眼神空洞,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再说一遍?”

“钟先生,请节哀。”医生叹了口气,“徐小姐她……已经走了。”

“不可能!”钟池敛猛地推开医生,冲进抢救室。

徐秋棠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脸。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泪珠。

“秋棠……”钟池敛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又怕惊扰了她。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秋棠,你醒醒,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他的声音哽咽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从不轻易流露感情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趴在床边,压抑地痛哭。

林舟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圈泛红,却不敢进去打扰。他知道,先生的世界,从这一刻起,塌了一角。

过了很久,钟池敛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徐秋棠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秋棠,我知道你累了,想休息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会让他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善良、勇敢的人。”

“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妈妈,她为了保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秋棠,一路走好。”

走出抢救室,钟池敛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脸,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嘴动了动。

“以后,你就叫钟睿安。”他低声说,“睿是聪明,安是平安。爸爸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离开后,抢救室的侧门被悄悄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推车走了出去,推车里躺着的,正是“已经去世”的徐秋棠。

“徐小姐,我们要出发了。”医生轻声说。

徐秋棠躺在推车里,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能听到远处传来钟池敛低沉的声音,能想象出他此刻悲痛的样子。

对不起,池敛。

对不起,我的孩子。

妈妈不是要抛弃你们,妈妈只是……要暂时离开。

等风声过去,等你们都安全了,妈妈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消失在夜色中。盐城的夜空,依旧繁星点点,却仿佛少了一颗最亮的星。

钟池敛抱着刚出生的钟睿安,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空洞而悲伤。他以为,他永远失去了那个在雨夜救了他,给了他温暖和希望的女孩。

却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悄然转动,五年后的某一天,他们注定会再次相遇。

第八章 五年之后

五年后的盐城,依旧繁华。

钟氏集团在钟池敛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成为了盐城乃至全国都举足轻重的企业。而钟池敛本人,也成了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只是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抚养钟睿安上。

钟睿安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继承了钟池敛的沉稳和徐秋棠的灵动。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不太喜欢说话,唯独跟钟池敛亲近。

这天是周末,钟池敛难得没有去公司,带着钟睿安去了盐城新开的一家美术馆。

美术馆里人不多,很安静。钟池敛牵着钟睿安的手,慢慢走着,欣赏着墙上的画作。钟睿安对那些抽象派的画作没什么兴趣,眼睛四处张望着,忽然被角落里一个正在写生的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束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正坐在画架前,专注地画着面前的一幅风景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爸爸,你看那个阿姨画得真好。”钟睿安拉了拉钟池敛的手,小声说。

钟池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那个女人的侧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个侧脸,那双专注的眼睛,那个微微蹙起的眉头……像极了他放在心尖上,思念了五年的那个人。

不可能……秋棠已经死了……

钟池敛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越走近,他看得越清楚。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都和徐秋棠一模一样。

只是,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和疏离,少了当年的青涩和温柔。

女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停下画笔,转过头来。

当她的目光和钟池敛的目光相遇时,两人都愣住了。

徐秋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他藏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以为再次见面时,她可以平静面对。可当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比五年前成熟了许多,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沉稳,眼神依旧深邃,只是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

“秋……秋棠?”钟池敛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秋棠猛地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她想立刻转身逃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爸爸,你认识这个阿姨吗?”钟睿安好奇地看着他们,小声问道。

听到“爸爸”两个字,徐秋棠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头,看向钟池敛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小西装,像个小大人一样。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极了钟池敛,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像极了自己。

这就是……她的孩子?她日思夜想的睿安?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徐秋棠捂住嘴,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

钟池敛看着她眼底的泪水,心里的震惊和疑惑越来越深。她没死?她真的没死?那五年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他想问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徐秋棠看着他痛苦而困惑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她欠他一个解释。

可她该怎么解释?解释她当年的“死亡”是一场骗局?解释她这五年来的思念和挣扎?

就在这时,美术馆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笑着对徐秋棠说:“徐老师,您的画展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您过去看看了。”

“徐老师?”钟池敛捕捉到这个称呼,眉头皱了起来。

徐秋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站起身,看着钟池敛,眼神复杂:“钟先生,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疏离和客气。

钟池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真的是秋棠,她还活着。

可她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要瞒着他?这五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还有身边一脸懵懂的儿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这五年来,她也和他一样,在思念着彼此,在等待着一个重逢的机会。

而现在,命运终于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是啊,好久不见。”钟池敛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珍视,“秋棠,我们……有很多话,需要好好聊聊。”

徐秋棠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钟睿安,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五年的分离,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等待,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意义。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很多波折和困难。但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因为爱,早已在五年前那个雨夜,就深深扎根在彼此的心底,从未离去。

第九章 迟来的解释

美术馆的角落,空气仿佛凝固了。

钟睿安看看沉默的父亲,又看看眼眶泛红的徐秋棠,小眉头皱了起来,悄悄拉了拉钟池敛的衣角:“爸爸,这位阿姨……怎么了?”

钟池敛回过神,弯腰抱起儿子,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向徐秋棠,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五年的沙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吗?”

徐秋棠点点头,转身收拾画具的手在微微颤抖。画板上的风景只画了一半,颜料还未干透,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凌乱而鲜活。

三人来到美术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选了最角落的位置。钟睿安坐在钟池敛身边,捧着一杯热牛奶,好奇地打量着徐秋棠。这个阿姨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这五年,你在哪里?”钟池敛率先开口,目光紧紧锁住徐秋棠,像是要把她这五年的模样,一寸寸刻进心里。

徐秋棠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侧脸。“我在南方的一个小城,教孩子们画画。”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在看到她瑟缩的眼神时,硬生生压了下去,“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五年的日日夜夜,他抱着刚出生的睿安,守着空荡荡的别墅,一遍遍回想她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心脏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

徐秋棠的眼泪掉进咖啡杯里,漾开一圈圈涟漪。“我不敢。”她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和无奈,“钟池敛,我当时安排我‘假死’,就是为了让你安心,我若回去,不就辜负了你的苦心?”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何况……我一个普通人,带着‘死而复生’的身份回去,只会成为钟家的笑柄。那些人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到时候不仅我会被唾沫淹死,连睿安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钟池敛沉默了。他从未想过,她的退缩里,藏着这样深的顾虑。他以为只要护她周全就够了,却忘了她骨子里的骄傲——她不要他用“钟家少夫人”的身份庇护,更不想成为别人口中“攀附豪门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回来?”

“睿安快五岁了,我想看看他。”徐秋棠的目光落在钟睿安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托人打听,知道你带他来美术馆,就……”

她没说下去,但钟池敛懂了。她是特意来的。

钟睿安似乎听懂了什么,仰起小脸问徐秋棠:“阿姨,你认识我吗?”

徐秋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强忍着泪意,对他笑了笑:“嗯,阿姨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小家伙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钟睿安,聪明的睿,平安的安。”徐秋棠轻声说,每个字都带着思念的重量。

钟睿安眼睛更亮了:“爸爸说,我的名字是妈妈取的!阿姨,你怎么知道?”

钟池敛的身体僵住了。他从未告诉过睿安,他的妈妈是谁。

徐秋棠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钟池敛握住儿子的小手,声音低沉:“安安,这位阿姨……是妈妈。”

“妈妈?”钟睿安愣住了,小脸上满是茫然。他只在爸爸偶尔失神时,听过这个词,却不知道“妈妈”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看看钟池敛,又看看徐秋棠,忽然扑进徐秋棠怀里,小小的胳膊紧紧抱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妈妈!你去哪里了?安安好想你!”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徐秋棠所有的防线。她抱着儿子,泪水汹涌而出,哽咽着说:“对不起,安安,妈妈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钟池敛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子,眼眶泛红。五年的等待,五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

第十章 风波再起

徐秋棠的回归,像一颗石子投进钟家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钟振海得知徐秋棠“死而复生”,气得摔碎了书房里的古董花瓶:“荒谬!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活过来?她肯定是当年就和钟池敛串通好的,想骗我们!”

三老爷钟振江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晃动:“二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既然敢回来,肯定是有恃无恐。池敛这些年在公司说一不二,要是让她借着孩子的名义重新站稳脚跟,我们就更没机会了。”

“那你说怎么办?”钟振海咬牙切齿,“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霸占我们钟家的一切?”

钟振江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既然她当年能‘死’一次,就能再‘死’一次。”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算计。

徐秋棠暂时住在钟池敛安排的公寓里,离钟家老宅很远,环境安静。钟池敛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都来陪她们母子,笨拙地学着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钟睿安和徐秋棠越来越亲近,每天晚上都要听她讲故事才能睡着。看着儿子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钟池敛觉得,这五年的苦,都值了。

这天,徐秋棠带着钟睿安去公园玩,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太太拦住了。是钟家的老夫人,钟池敛的奶奶。

“你就是那个徐秋棠?”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轻蔑,“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死了都要诈尸回来祸乱钟家!”

徐秋棠把钟睿安护在身后,平静地说:“老夫人,我回来,只是想和我的丈夫、儿子团聚,没有别的意思。”

“丈夫?”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也配?当年要不是池敛糊涂,你这种身份的女人,连钟家的大门都进不来!现在还敢带着野种回来,我看你是找死!”

“请您放尊重一点!”徐秋棠的声音冷了下来,“睿安是钟池敛的儿子,是钟家的长孙,不是什么野种!”

“是不是,还不一定呢!”老夫人上前一步,想去推徐秋棠,“我今天就替池敛清理门户,把你这个扫把星赶出去!”

“不许欺负我妈妈!”钟睿安挡在徐秋棠面前,小小的身子却挺得笔直,“奶奶说过,不许对客人无礼!”

老夫人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敢顶撞她,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池敛就是这么教你的?”

就在这时,钟池敛赶来了。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奶奶,您在干什么?”

“池敛,你来得正好!”老夫人指着徐秋棠,“快把这个女人赶走!她就是个祸害!”

“秋棠是我的妻子,是睿安的妈妈,谁也不能赶她走。”钟池敛走到徐秋棠身边,把她们母子护在身后,语气坚定,“如果您不接受她,那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孙子。”

“你!”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钟池敛,半天憋出一句,“你真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

钟池敛没再理她,牵着徐秋棠和钟睿安的手,转身离开。

“爸爸,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妈妈?”路上,钟睿安不解地问。

钟池敛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因为奶奶还不了解妈妈。等她知道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就会喜欢她了。”

徐秋棠看着他温柔的侧脸,心里暖暖的。这一次,他没有让她一个人面对。

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钟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没过几天,网上就出现了大量抹黑徐秋棠的言论,说她当年假死是为了卷走钟家的财产,现在回来是为了争夺钟氏集团的股份,甚至还有人伪造了她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片。

钟池敛立刻让人处理,可谣言像野草一样,烧了又长。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钟池敛看着徐秋棠紧锁的眉头,安慰道。

徐秋棠摇摇头:“我不怕他们说我,我怕他们伤害睿安。”

“不会的。”钟池敛把她拥进怀里,“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子受一点委屈。”

他知道,是时候彻底清理钟家的蛀虫了。为了他爱的人,也为了钟家的未来。

第十一章 尘埃落定

钟池敛开始动手了。

他先是放出钟振海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证据,让他在董事会上颜面尽失,被罢免了所有职务。接着,又查出钟振江暗中勾结竞争对手,出卖公司利益,直接送他进了监狱。

钟家的其他旁支见势不妙,纷纷收敛了手脚,再也不敢对徐秋棠说三道四。老夫人虽然还是不喜欢徐秋棠,但在铁证面前,也只能闭上了嘴。

一场持续了多年的家族纷争,终于在钟池敛的雷霆手段下,尘埃落定。

解决了钟家的事,钟池敛带着徐秋棠和钟睿安,回到了他们最初住过的那栋别墅。这里的一切都没变,画室里还放着徐秋棠当年没画完的画,客厅的沙发上,似乎还残留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温度。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钟池敛看着徐秋棠,眼神温柔。

徐秋棠点点头,眼眶泛红。兜兜转转,他们终于回到了原点,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

钟池敛为徐秋棠补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没有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没有了流言蜚语,只有满满的祝福。

婚礼上,钟池敛牵着徐秋棠的手,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的样子,低声说:“秋棠,谢谢你,当年没有放弃我。”

徐秋棠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一直等我回来。”

钟睿安穿着小小的西装,拿着戒指盒,跑上台,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妈妈,你们要永远在一起哦!”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和掌声。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钟池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会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徐秋棠和钟睿安。他们会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陪睿安去游乐园。

徐秋棠重新拾起了画笔,在别墅的院子里开辟了一个画室,画下了无数个温馨的瞬间——钟池敛抱着睿安在草坪上奔跑,夕阳下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厨房里两人手忙脚乱做饭的样子……

她的画越来越有名,举办了属于自己的画展。开展那天,钟池敛带着钟睿安,站在她的画作前,眼神里满是骄傲。

“妈妈,你画得真好!”钟睿安指着一幅画,那是徐秋棠画的他和爸爸,“以后我也要像妈妈一样,做个画家!”

徐秋棠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啊,妈妈教你。”

钟池敛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秋棠,有你真好。”

徐秋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

五年的分离,五年的等待,终究没有辜负。

她曾是平凡的美术生,他曾是高高在上的豪门掌权人,一场雨夜的救援,将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紧紧绑在了一起。他们经历过误解,承受过非议,甚至被迫分离,但爱始终在那里,从未改变。

夕阳透过画室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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