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池骋盯着手机里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指节将行李箱拉杆捏得发白。自从吴所谓拉黑他的号码,这已经是第三十七封被退回的邮件。西装内袋里,母亲临终前的信被他摩挲得发皱——"去追回真正让你心动的人,别像我困在无爱的婚姻里一辈子"。
三个月后的市立医院,吴所谓正在给实习生讲解病例,护士长匆匆跑来:"吴主任,急诊送来个脾脏旧伤复发的患者,情况危急!"手术灯亮起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在胸腔——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昏迷中的池骋。对方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雨水,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机票根,日期正是他们决裂的那天。
"血压下降!准备输血!"吴所谓的声音在颤抖。无影灯下,他看着池骋腹部那道熟悉的旧疤,想起当初自己亲手缝合的场景。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他握着手术刀的手突然被握住。意识模糊的池骋用最后的力气攥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这次...你不能再逃了..."
术后ICU病房,池骋在麻醉中呓语不断。吴所谓守在床边,看着仪器上起伏的曲线,突然发现对方枕头下压着个褪色的滑雪护目镜——正是他们在瑞士时,他遗落在缆车上的那副。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律师事务所的邮件:池骋已将名下三分之一的股权转入匿名慈善基金,用于重症监护室建设。
"吴医生,池总的未婚妻来了。"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林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却意外地摘下了婚戒:"我和池骋早就离婚了。"她将一叠文件推到吴所谓面前,"这是他父亲买凶偷拍的证据。"女人望着病床上的池骋,眼神复杂,"他在纽约每天酗酒,这次旧伤复发,是因为看到新闻说你要调任边疆医疗站..."
深夜的医院天台,吴所谓将辞职信撕成碎片抛向夜空。寒风卷起纸片,落在楼下亮着灯的VIP病房窗前。池骋裹着毛毯站在玻璃后,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两人隔着冰冷的玻璃对视,吴所谓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刚发送的好友申请。
当池骋推开天台门时,吴所谓正对着月光擦拭听诊器。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雪松香,男人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这次换我守着你,哪儿都不去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吴所谓转身时,池骋的吻落得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池骋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晨雾渐渐散去。吴所谓靠在真皮沙发上批改病历,池骋处理完文件,将温热的咖啡杯塞进他手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吴所谓看着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边疆医疗站发来的紧急求助,当地爆发严重传染病,急需外科专家支援。
池骋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像锋利的手术刀,划开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两人对视良久,吴所谓先移开了视线:"那边需要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池骋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收紧,滚烫的液体溢出,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陪你去。"沉默许久,池骋开口。吴所谓猛地抬头,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和当年手术室里一样的执着。晨光穿透落地窗,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如同命运再次编织的绳结,在未知的前方,等待着下一次的拉扯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