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撕开燥热的空气时，谢砚正对着试管里沸腾的蓝色液体皱眉。按照实验手册，这个温度下硫酸铜结晶不该呈现如此妖冶的色泽，就像他怎么也解不开周野那些带着薄荷气息的玩笑。
“谢砚！”实验室的门被撞开，周野举着半瓶没喝完的橘子汽水闯进来，“老班说你留校做实验，特意来送温暖。”他把易拉罐放在实验台上，拉环弹开的瞬间，细密气泡声混着柑橘甜香漫过整个空间。
谢砚的睫毛颤了颤，余光瞥见少年校服第二颗纽扣歪斜的缝线——那是上周自己帮他缝补时，因为紧张而歪歪扭扭的针脚。“实验要专心。”他刻意冷着脸，却在转身拿量筒时，被周野突然伸来的手臂圈在实验台边。
橘子汽水的冰凉突然贴上他发烫的脖颈，周野用易拉罐在他后颈画圈：“学霸这么容易出汗，是不是该研究下人体散热机制？”他的声音裹着汽水的气泡感，带着让人发痒的暧昧。谢砚的后颈瞬间泛起薄红，和试管里的蓝色液体形成诡异的反差。
就在这时，通风扇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周野下意识抬头查看，谢砚趁机抓起烧杯后退，却不慎撞翻了放在角落的酒精瓶。透明液体泼洒在瓷砖上，折射着窗外橘色的晚霞，像突然漫延的银河。
“小心！”周野几乎是扑过去拽住谢砚的手腕，两人跌坐在洒了酒精的地面。谢砚的实验记录本滑落在地，翻开的页面上是他今天刚写的批注：“周野的体温比正常人高0.3℃，或许和他永远躁动的心跳频率有关。”
周野的目光定格在字迹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指尖划过谢砚手腕内侧的血管，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学霸偷偷研究的，是这个人体奥秘？”呼吸扫过谢砚泛红的耳垂，带着橘子汽水的微醺。
谢砚猛地推开他，却在起身时踩到酒精打滑。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撞进带着阳光气息的怀抱。周野单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牢牢圈住他的腰，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谢砚看见周野瞳孔里摇晃的自己，还有他嘴角若隐若现的酒窝。
“谢砚，”周野的声音低得像在蛊惑，“你说，如果把橘子汽水和硫酸铜混合，会不会产生更奇妙的反应？”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谢砚腰侧的软肉，而谢砚藏在身后的手，正紧紧攥着实验报告末尾那行被橡皮反复擦写的字：“爱情是否和化学平衡一样，需要精确的温度与浓度？”
警报声突然在走廊炸响。原来打翻的酒精顺着排水口流入管道，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谢砚急着起身，却被周野按在原地。少年低头咬住他的耳垂，轻声说：“别动，被发现就说是在研究紧急避险姿势。”
而谢砚后颈的皮肤，在酒精蒸发的凉意与周野掌心的温度间，灼烧出一串危险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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