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拽哥·马粪

“欢迎！”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洪亮而充满魔力，“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只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礼堂里响起一片礼貌而困惑的掌声。

伊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嗯，很邓布利多。

随着邓布利多话音落下，原本空空如也的餐盘里瞬间堆满了食物：烤牛肉、烤鸡、猪排、羊羔排、香肠、熏肉、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薯条、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甚至还有薄荷味的硬糖。

礼堂里瞬间被刀叉碰撞声和愉快的交谈声填满。斯莱特林的长桌也活跃起来，高年级的学生们优雅地交谈着，低年级的新生则显得拘谨许多，小心翼翼地取着食物。

德拉科显然想找回刚才在分院时被伊洛和西奥多联手挫败的场子。他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羊排，用一种刻意提高了点音量的腔调对旁边的潘西·帕金森说：“啧，看看那边格兰芬多的长桌，简直像进了动物园。韦斯莱家的红毛鼬鼠，还有那个傻大个海格……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怎么想的，让这种人都能进霍格沃茨。”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伊洛。

潘西立刻尖声附和：“就是！还有那个泥巴种万事通，简直吵死了！”

这个词让伊洛微微皱了下眉，但她没立刻发作。

德拉科见伊洛没反应，以为她默认了，更加得意，矛头似乎转向了伊洛：“不过，伊洛·波特，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有脑子一点。至少没跟你那傻乎乎的哥哥一起滚去狮子窝。”他试图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认可”来拉拢。

伊洛放下手中的南瓜汁，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点天真无邪的笑容，翠绿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德拉科，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分享一个特别有趣的发现：“哎呀，拽哥·马粪！你这是在夸我吗？真让人受宠若惊！”

“噗——咳咳咳！”正在优雅啜饮蘑菇汤的布雷斯·扎比尼猛地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旁边安静翻书的西奥多·诺特动作一顿，镜片后的眼睛飞快地抬了一下，扫过伊洛那张写满“真诚”的脸，又迅速垂下，仿佛只是书页上某个数据点发生了有趣的变化。

德拉科脸上的假笑和得意瞬间冻结、龟裂。他手里的银质餐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铂金色的头发似乎都气得竖起来几根。“你……你叫我什么？！”他灰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拔高、变调，完全失去了马尔福式的从容。

“拽哥·马粪啊！”伊洛无辜地眨眨眼，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看你，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恨不得翘到天上去（拽），开口闭口就是‘我爸爸’‘马尔福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肥料足（粪），叫你‘拽哥·马粪’多贴切呀！既体现了你外在的风采，又点明了你内在的……呃，底蕴？”她歪着头，一副认真探讨名字寓意的样子，眼神清澈见底。

“噗哈哈哈——”布雷斯再也忍不住，捶着桌子狂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梅林的臭袜子啊！‘拽哥·马粪’！天才！波特，你绝对是个天才！”

周围几个听清了的新生也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连潘西都露出了想笑又觉得不该笑、憋得极其辛苦的扭曲表情。克拉布和高尔茫然地看着突然爆笑的布雷斯和气得浑身发抖的德拉科，完全没理解那个名字的笑点在哪里，只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德拉科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他指着伊洛，手指都在哆嗦：“你……你这个……粗鄙无礼的……”他气得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足够有分量的词来反击这个恶毒又精准的绰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西奥多·诺特再次合上了他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书（这次伊洛瞥见了书名《魔法生物毒性原理》），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平静无波、如同在图书馆查阅文献般的语调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入这片混乱：

“从音韵学和隐喻构造的角度分析，‘拽哥·马粪’这个称谓具有显著的讽刺效果。‘拽’（Pompous）一词精准捕捉目标个体（德拉科）外在行为特征中过度强调自我重要性的倾向，辅以‘哥’（Bro）这一略带市井气的后缀，形成反差，削弱其刻意营造的贵族疏离感。‘马粪’（Malfoy ≈ Mal-foi, bad faith? Or simply... manure）则通过姓氏谐音，将其家族象征与有机肥料建立强关联，暗示其内在价值可能被高估，或存在‘华而不实’的潜在风险。该称谓结构简洁，传播性强，侮辱性隐蔽且难以直接反驳，符合高效打击对方心理防线的战术要求。” 他顿了顿，补充道，“预计该称谓在一年级新生群体中的传播速度将超过疥疮药水的副作用发作时间。”

空气再次凝固。

布雷斯已经笑得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只留下断断续续的抽气声。潘西捂着脸，肩膀剧烈耸动。德拉科彻底石化，他感觉自己不仅被贴上了“马粪”的标签，还被西奥多用一堆他半懂不懂的“音韵学”、“隐喻构造”、“潜在风险”、“传播速度”像解剖青蛙一样分析了一遍！这比单纯的辱骂可怕一百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瞪着伊洛，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被羞辱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懵圈。

夜影在伊洛肩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咕”声，听起来像是在清嗓子，又像是在忍笑。

伊洛强忍着笑意，对西奥多投去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然后转向气得快要冒烟的德拉科，表情瞬间切换成十二万分的“关切”：“哦，拽哥·马粪，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有机肥料’的味道太冲了？需要开窗通通风吗？” 她故意在“有机肥料”上加重了语气。

“你……你们……”德拉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石板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似乎想放狠话，但在布雷斯压抑不住的笑声、西奥多平静的注视以及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下，他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伊洛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走着瞧，伊洛·波特！”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然后怒气冲冲地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朝着公共休息室入口的方向快步走去，克拉布和高尔愣了一下，连忙笨拙地追了上去。

潘西看了看德拉科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无辜的伊洛和重新翻开书的西奥多，跺了跺脚，也追了过去。

“精彩绝伦的首日表演，波特小姐。”布雷斯终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抹着眼角的泪花，向伊洛举了举南瓜汁杯，“你成功地把马尔福家继承人气得差点原地爆炸，还附赠了一堂生动的……呃，‘语言学实践课’？”他促狭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只是淡淡地说：“客观陈述事实。” 然后继续研究他的魔法生物毒性去了。

伊洛耸耸肩，拿起一块约克夏布丁咬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解决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她翠绿的眼眸扫过斯莱特林长桌上那些或惊愕、或好奇、或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最后落在教师席上。斯内普教授正冷冷地注视着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尤其是她和她肩头的渡鸦，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看来“拽哥·马粪”这个外号，效果拔群。开学第一天就给“铂金孔雀”一个深刻印象，计划通。至于后续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伊洛心情愉快地继续享用晚餐，夜影在她肩头安静地梳理着羽毛，琥珀色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警惕而锐利的光芒，这是第几次气马粪那小屁孩来着，好像是……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