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训练场上，晨露还没干透，班小松就抱着签名球棒在本垒板旁转圈，邬童靠在围栏上抛着棒球，金属球与手套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球场格外清晰

尹柯（拿着战术板走过来）教练说今天练滑垒，我画了三种角度的落点，你们看——（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陆通和焦耳背着护具狂奔而来，焦耳的运动服拉链歪到脖子，陆通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

陆通（喘着粗气）没迟到吧？我妈非要我把期末考试的错题再抄一遍…

沈砚舟（从器材室走出来，手里拎着新护膝）迟到一分钟，绕场两圈。顺便——（指了指陆通手里的三明治）训练场禁止吃早餐，喂流浪猫去

焦耳立刻拽着陆通跑起来，两人跑过沙坑时，陆通手里的三明治掉在地上，引得远处的流浪猫“喵”地一声窜出来

栗梓（在记分本上画了个叉）这是他们这个月第五次迟到了。沙婉，把罚跑名单记下来，月底算总成绩

沙婉（笔尖顿了顿）其实陆通昨天帮器材室修了球网，修到挺晚的

邬童突然把棒球抛向沙坑，班小松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接住，膝盖在沙地上擦出浅痕

邬童（挑眉）反应挺快，就是滑垒姿势像只刚学会翻身的猫

班小松（不服气地拍掉沙子）有本事你来！上次练习赛是谁滑过了头，直接撞在挡板上？

沈砚舟（吹了声哨子）都过来，看尹柯示范

尹柯放下战术板，助跑几步后屈膝滑出，身体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正好停在一垒垫前，扬起的沙尘里还沾着草叶

焦耳（刚跑完步凑过来）尹柯这姿势能上杂志！比谢大学长上次发的那张滑垒照帅多了！

沈砚舟（突然笑了）谢星耀当年为了练这招，在沙坑里滚了整节课，回家时后背全是沙子，被他爸误以为去工地搬砖了

众人正笑闹着，班小松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快递员的电话。他跑去门卫室取了个大箱子，拆开发现是谢星耀寄来的——一箱棒球主题的创可贴，包装上印着不同姿势的击球手

班小松（举着创可贴转圈）谢大学长也太懂我们了！上次陆通被球砸到胳膊，贴的还是卡通小猫款！

陆通（脸一红）那是我妹剩下的！

中午休息时，沙婉把洗好的水果摆在长椅上，尹柯在画本上补画早上的滑垒场景，栗梓拿着计算器算训练时长，突然“咦”了一声

栗梓下周六是全市预选赛，对手是三中——就是去年淘汰我们的那个队伍

邬童（捏扁手里的矿泉水瓶）这次不会了！

沈砚舟（咬着苹果点头）三中的投手速度快，但控球不稳，尹柯——（看向画本）把他们上次比赛的弱点标出来，下午我们针对性训练

正说着，沈砚舟的手机响了，谢星耀的声音隔着听筒炸开来

谢星耀我托人弄到了三中的训练录像，晚上给你送过去！对了，我侄子吵着要当球童，你看能不能…

沈砚舟（捂住另一只耳朵）赛场不让带五岁以下儿童，除非你想让他把棒球当！糖！果！啃！

挂了电话，发现队员们都凑了过来，班小松的眼睛亮得像要冒火

班小松教练，我们能赢的吧？

沈砚舟（拿起球棒递给邬童）试试这根

邬童邬童握住球棒的瞬间，指腹触到签名的凹陷处，突然转身走向击球区，挥棒时带起一阵风，棒球“嗖”地飞出围栏，砸中了隔壁篮球场的篮板

焦耳（张大嘴巴）我的天，这力道能把三中的捕手手套砸穿！

下午训练到一半，突然下起小雨，众人躲进器材室，陆通翻出个旧收音机，里面正放着棒球比赛的解说

万能配角解说员：（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现在比分3:2，九局下半， batter（击球手）打出了一记全垒打——！

班小松（突然站起来）等我们赢了预选赛，是不是也能上电台？

沈砚舟（擦着淋湿的球棒）先赢了再说。对了，谢星耀晚上来送录像，带了他做的三明治——据说是从他老妈那学的秘方

尹柯（低头笑）上次他烤的曲奇，我们以为是石头

傍晚雨停时，谢星耀果然拎着两个大袋子来了，一个装着录像带，另一个鼓鼓囊囊的。他侄子扒着他的胳膊，手里攥着张画——歪歪扭扭的棒球场上，一群小人举着奖杯，最前面的人脑袋画得特别大，旁边写着“班小松”

谢星耀（把三明治分给众人）我妈说这叫“必胜能量餐”，当年我们决赛前就靠这个——哎哟！

话没说完，侄子突然抢过班小松手里的签名球棒，举着跑向沙坑，差点撞翻栗梓手里的记分板

谢星耀（追过去）祖宗哎，那球棒能买我三个游戏机！

众人看着两人在沙坑里追跑，突然都笑了。沈砚舟接过录像带，发现外壳上贴着张便签，是谢星耀老妈的字迹：“小沈，星耀要是再去看比赛耽误工作，你帮我骂他”

送谢星耀离开时，他侄子突然把那张画塞给班小松，奶声奶气地说：“哥哥要赢哦，我把奖杯画好了”

班小松（用力点头）一定！

夜里的训练场只剩几盏应急灯亮着，沈砚舟和尹柯在看录像，屏幕上三中的投手正反复投出曲线球

尹柯（指着屏幕）他投球前会习惯性摸一下耳朵，这时候球路偏内角

沈砚舟（记下时间点）明天让邬童练外角击球，班小松负责盗垒牵制，陆通…（想了想）你盯着捕手，他传球速度慢

尹柯（突然抬头）教练以前打什么位置？

沈砚舟（愣了愣，笑了）投手，不过没邬童准，当年总被谢星耀吐槽“扔出去的球能被风吹回来”

器材室的门被推开，班小松抱着个排球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邬童和陆通

沈砚舟（看了眼表）再练半小时，不许吵到值班大爷

排球砸在手套上的闷响混着他们的笑闹声，飘出器材室，惊飞了屋檐下的夜鸟。沈砚舟靠在门边，看着邬童精准地接住班小松扔偏的球，陆通笨手笨脚地扑向滚到脚边的球，突然觉得，这场景和多年前的某个雨夜重叠——那时候他和谢星耀也是这样，在漏雨的旧体育馆里，用捡来的网球练到深夜

离开学校时，沈砚舟收到栗梓发来的消息

栗梓沙婉把创可贴分给大家了，陆通非要贴满胳膊，说这样像铠甲

沈砚舟（笑着回复）明天让他跟着尹柯当捕手，省得戴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