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冬天冷得刺骨。
茱莉裹紧廉价大衣，在布鲁克林桥下数着来往的车辆。她口袋里装着凯蒂的信用卡——那张该死的卡每天限额500美元，刚好够她住最破的汽车旅馆，吃最差的三明治。
"贱人..."她呵出一口白气，看着手里的翻盖手机。这部凯蒂"不小心"落下的老式手机只能存十条短信，收件箱里已经塞满了未读提示。
最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第七大道那家旅馆床虱少」。
茱莉把手机扔进东河，溅起的水花引来路人侧目。
曼哈顿的夜店音乐震耳欲聋。
茱莉挤在舞池中央，让陌生男人的手掌贴在自己后腰。纹身已经淡了，但指腹摩挲过皮肤时，她还是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
"放松，宝贝。"男人递来一杯蓝色鸡尾酒，"你抖得像只小兔子。"
茱莉一饮而尽，液体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想起凯蒂的吻。凌晨三点，她在厕所隔间吐得昏天黑地，抬头时发现镜子上用口红写着：「吐完记得喝水」。
"操！"她一拳打碎镜子，指关节鲜血淋漓。
凯蒂找到那家地下诊所时，茱莉正躺在手术台上。
无牌照的医生举着麻醉针："最后确认，八周妊娠，药流加清宫？"
"赶紧的。"茱莉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飞了器械盘。凯蒂举着假警徽，白大褂上沾着别人的血："NYPD！所有人趴下！"
当诊所的人作鸟兽散时，茱莉慢悠悠地坐起来："演得挺像啊，警徽哪买的？"
凯蒂拽着她往外走，直到巷子里的应急灯照出茱莉苍白的脸色。
"谁的？"凯蒂问。
茱莉点燃偷来的烟："重要吗？"
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凯蒂突然掀开茱莉的毛衣下摆——平坦的小腹上还留着德雷克用雪茄烫的伤疤。
"没怀孕？"凯蒂的瞳孔微微扩大。
茱莉吐了个烟圈："测试好玩吗？"她弹了弹烟灰，"从芝加哥开始，那些'跟踪我的人'全是你雇的演员吧？"
凯蒂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布鲁克林的流浪汉，第七大道的旅馆老板..."茱莉数着，"连今晚这个庸医都是你安排的。"她突然大笑，"天啊，你为了让我依赖你，居然编出整个变态粉丝俱乐部？"
凯蒂的拳头砸在她耳边的砖墙上："你消失两个月就为这个？"
"不。"茱莉碾灭烟头，"我为的是..."
她突然掏出电击器按在凯蒂腰间。高压电流的嗡鸣中，凯蒂倒下的表情近乎欣慰。
"...看看没有你，我能不能活得更好。"
茱莉坐在灰狗巴士最后一排，膝盖上放着凯蒂的钱包。
夹层里除了她的照片，还有张泛黄的诊断书：「边缘型人格障碍，建议住院治疗」。日期是她们认识前三个月。
窗外开始下雪。茱莉把诊断书撕成碎片，打开手机相册——全是偷拍的凯蒂：图书馆睡着的侧脸，打架时绷紧的下颌线，还有她们第一次上床后，晨光中凯蒂背上的抓痕。
巴士在宾夕法尼亚某加油站停下时，茱莉拨通了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喂。"凯蒂的声音带着电击后的沙哑。
茱莉望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这次测试什么？"凯蒂问。
"测试..."茱莉的指甲掐进掌心，"如果我变成怪物，你会不会逃走。"
加油站的风铃叮当作响。凯蒂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来，稳定如心跳。
"回家吧。"她说，"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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