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张泽禹连哄带骗地劝说下,凌国华与叶霜决定明天一早就将凌婵接回家宅居住,据说是在叫什么柏宫的地方。
张泽禹“我家也在那儿。”
张泽禹揽着凌婵的肩膀,带她到了吧台边,灯光骤然暗下,徒留他饶有兴趣的眸子。
凌婵“那说明他们住的地方还不错咯?”
凌婵随意地把玩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杯子,张泽禹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
凌婵顺势看去,落入他有些认真的神色。
他纠正道:
张泽禹“不是还不错,是顶尖。”
张泽禹转身面对吧台,敲了敲桌面,向酒保要了一杯。
张泽禹“中产阶级纯年薪算高了是五十万,而柏宫光是房价,就要他们拼搏一个中华历史的长度。”
张泽禹抬头饮下有些辣嗓的酒,轻轻皱起眉头,
张泽禹“这是绝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无法探及半分的地方。”
张泽禹“凌婵,你要知道,你不仅在柏宫,而且是黄金地段的别墅区。何为寸土寸金?”
张泽禹拍了拍凌婵有些愣神的脑袋,舒眉低笑:
张泽禹“那里就是。”
凌婵被张泽禹的话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原先小小的窃喜与好奇早已被如涨潮海水般的惊异与震撼挤占的一丝不剩。
她开始有点怕了。
似乎是看出凌婵的情绪,张泽禹换了快活的语气。
张泽禹“也挺好的,和谁过不去都别和钱过不去嘛——”
张泽禹“你要翻身了凌婵。”
凌婵有些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托张泽禹的福,凌婵虽生长于弹丸之地,却跟着他长了不少见识,在张泽禹广阔的人际圈里,凌婵竟也能认出几个报纸上的面孔,也能识得一些他们的待人之道。
从跟着张泽禹起,他好像还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想到这儿,凌婵忽地转头,盯着张泽禹。
一股强烈的依赖感从内心深处升起,掩盖不了,压制不下,逐渐占满每个器官细胞。
她承认,张泽禹看人很准,她确实无时无刻渴望温室,渴望着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避风港,渴望着一个能让自己随时躲避外界腌臜的保护壳。
凌婵“那你会常回张家吗?”
凌婵拉了拉他的袖子,语气里带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祈求与忧虑。
张泽禹托着脑袋,似乎是第一次见她有这样服软的时候,嘴边懒散地挂着一抹笑意,像是被小孩用撒娇手段求助的监护人。
他耸肩:
张泽禹“我对那个地方感情一般,你知道的,我在京华有其他的住宅。”
张泽禹此话不假,他虽花天酒地没个正经模样,却也有着灵敏的商业头脑与嗅觉,大概是祖父辈流传下来的天赋能力,如今已经接手了一小部分家族企业。
即使赛博是他的第一桶金,是他初次试水的完美处女作,可近几年因为忙于公司大小事务,到此地的频率也是逐步下降。
张泽禹“赛博离柏宫不远,想来就来,call我,随时奉陪。”
张泽禹拨了拨头发,皮肤在酒吧内炙热的温度下透出淡淡的粉,他向来怕热,如今却为了安慰自己而甘愿委身呆在这样热气腾腾的地方。
想着,凌婵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指着门口。
凌婵“我走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张泽禹“我送你。”
他勾过桌上的车钥匙,上面的奔驰logo在光下闪着漂亮的银光。
张泽禹的车停得如他人一般恣意又潇洒,歪歪斜斜就停在了车位上,凌婵走到副驾驶位,低头打量地上画好的车位线,语气略显无奈。
凌婵“知道你车大,也没必要占两个车位停吧。”
张泽禹一手甩着钥匙就坐上了车,语气仍旧吊儿郎当,带了点痞痞的坏。
张泽禹“这两个都是我买下的车位,停着玩,我爱怎么停就怎么停。”
凌婵“......”
果然是壕无人性。
似乎是想到什么,张泽禹猛然看向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的凌婵,眼底雀跃着欣喜期待的火光。
张泽禹“不过,小谗鬼,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了。”
这是张泽禹给凌婵取的外号,稀烂谐音梗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重点在于凌婵的贪吃程度,张泽禹说他印象里好像给她带什么自己都能吃得一干二净,连酒吧三楼会议室的一盘陈皮糖都被凌婵以一天几颗的速度消灭得彻底。
没办法,小时候被饿坏了。
……好像印象里只有家里那位在读高三生从小没有饿过一顿,不曾被亏待半分。
张泽禹“小馋鬼,”
张泽禹低醇温厚的声线再次将凌婵拉回现实,她被面前来车的大灯闪得眼睛难受,索性转了头看向窗外的夜景,默数着街边一棵又一棵不断倒退的杨树,像是在细数着自己的之前人生。
张泽禹“本来还想就这样把你带在身边,没想到你早就给自己找好了后路。”
凌婵闻言,转头朝张泽禹翻了个白眼。
凌婵“你这什么话?分明是命运的安排。”
张泽禹笑一声,一双狗狗眼只是轻快地瞥了凌婵一眼,又继续看回面前的大路。
是啊,就命运而言,休伦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