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学堂的晨读声刚落,青依掌门就带着清霄宗的弟子走进了媚心教的药田。月白长衫与绯红长袍在田埂上交织,像云絮落在海棠花海。林锦正教几个魔道弟子练习清霄宗的基础剑法,清霜剑的寒光在晨光里划出柔和的弧线,生怕剑气伤了他们细嫩的手腕。
“这里要沉肩。” 林锦握住个虎头虎脑的少年的手,玄色道袍的袖口扫过对方绯红的衣襟,“你们的‘蚀骨掌’刚猛有余,缺的就是这份沉稳,练好了能护着自己,也能护着药田的幼苗。”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上官梦云的方向笑道:“上官教主在看你呢!”
林锦回头时,正撞见上官梦云往药篓里装双色紫苏,左眉骨的朱砂痣在阳光下亮得像颗小太阳。他故意把剑招放慢,让绯红的衣摆能清晰地看见,惹得上官梦云往他这边扔了颗薄荷糖,正好砸在剑穗上,发出清脆的响。
秋霜带着女眷们在田边搭起长桌,上面摆满了刚做好的点心。有清霄宗的云雾糕,也有媚心教的海棠酥,糕点的形状却都是统一的云纹海棠,是两派女眷一起琢磨的新样式。“尝尝这个。” 秋霜给青依递过块海棠酥,淡紫衣袖与月白袖口相碰,“用的是忘忧谷的海棠蜜,比去年的更甜。”
青依刚咬了口,就看见个清霄宗的小弟子正怯生生地向上官梦云请教草药知识。那孩子穿着月白的小袄,手里捏着株刚采的蒲公英,小脸涨得通红,显然是鼓足了勇气。上官梦云的耐心却好得很,绯红长袍半蹲在地上,指着蒲公英的绒毛笑道:“这叫‘飞将军’,能带着种子去很远的地方,就像我们的情谊,能跨过正邪的界限。”
“你看。” 青依对秋霜笑道,“比我们当年顺利多了。” 她想起二十年前,清霄宗与媚心教的弟子在街上遇见都要拔剑相向,如今却能在同一片药田劳作,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像做梦一样。秋霜握住她的手,指尖拂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是两派交好后,用清霄宗的暖玉和媚心教的胭脂石合铸的,上面刻着 “共守” 二字。
午后的藏经阁里,两派的长老正围坐在一起修订典籍。清霄宗的《清心诀》旁添上了媚心教的 “活气术” 注解,魔道的《毒经》里则补了正道的 “解毒方”,墨香与药香在书页间缠绕,像两株共生的植物。
“这里的‘引云阵’该加句‘需配海棠露’。” 上官梦云指着典籍上的句子,绯红灵力在纸页上画出朵小小的海棠,“我娘当年就是这么改良的,能让阵法更稳固,还能滋养周围的草木。” 清霄宗的白胡子长老连连点头,拿起朱砂笔在旁边批注:“此法甚妙,当推广。”
林锦坐在上官梦云身边,帮他整理散落的书页。忽然发现张夹在里面的画,是个穿月白长衫的女子和个穿绯红长裙的女子并肩站在海棠树下,旁边写着 “云棠同春”—— 是阿竹的手笔,虽然画得稚嫩,却把那份和睦画得淋漓尽致。
“这画好。” 林锦把画递给上官梦云,指尖在画中女子的衣摆处轻轻点了点,“像极了青依掌门和你娘。” 上官梦云的眼眶微微发热,左眉骨的朱砂痣泛着红,他忽然想起墓陵里的那两座石碑,如今终于能在这幅画里,以另一种方式 “并肩”。
傍晚的篝火晚会在学堂的院子里举行。清霄宗的弟子弹起了古琴,媚心教的教徒唱起了歌谣,琴声与歌声交织在一起,像首跨越了正邪的交响曲。林锦抱着上官梦云坐在海棠树下,看孩子们围着篝火跳舞,他们的校服领口都绣着云纹与海棠,在火光里分不清谁是正道,谁是魔道。
“阿竹的‘活气术’能催开半枯的海棠了。” 上官梦云的头靠在林锦肩上,声音里带着笑意,“她说以后要做‘云棠使者’,专门调和正道与魔道的纷争。” 林锦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玄色道袍与绯红长袍在火光里纠缠,银环相撞的轻响与篝火的噼啪声融为一体。
青依与秋霜也坐在不远处,月白长衫上落满了海棠花瓣。“万法阁的新碑刻好了。” 青依望着热闹的人群,声音清润,“上面写着‘道无正邪,心有善恶’,是林锦和上官的笔迹合写的。” 秋霜笑着点头,往她手里塞了块云雾糕:“以后再没人敢说我们勾结魔教了。”
晚会过半时,青依掌门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月白长衫在火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她举起酒杯高声道:“今日,我们正道与魔道在此立誓,从此摒弃前嫌,携手同行,以护苍生为己任,以守山河为初心!”
“携手同行!护我苍生!” 众人的呼声震落了枝头的海棠花,花瓣像雨一样落在他们身上,分不清谁是月白,谁是绯红。林锦握紧上官梦云的手,银环在欢呼声里亮得惊人,他忽然明白,所谓的正道与魔道,从来不是靠门派划分,而是靠那颗向善的心。
夜深时,篝火渐渐熄灭,留下一地温暖的灰烬。林锦背着上官梦云往卧房走,绯红长袍的下摆扫过满地的海棠花瓣,像条流动的红毯。上官梦云的手勾着他的玄色腰带,忽然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爹娘要是看到现在的景象,一定会很开心。”
林锦的脚步顿了顿,低头在他左眉骨的朱砂痣上轻轻吻了下:“他们一直都在看。” 他望着天边的双星,那两颗紧紧相依的星,像极了墓陵里的两座石碑,也像此刻的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正道与魔道,终于在这片土地上,开出了同春的花。”
回到卧房时,月光正好透过窗棂,照在案上的那幅 “云棠同春” 图上。林锦将上官梦云轻轻放在榻上,忽然从袖中取出枚新铸的令牌,上面刻着 “云棠共主” 四个字,云纹与海棠缠绕生长,分不清彼此。
“万法阁刚送来的。” 林锦将令牌放在两人中间,银环与令牌的花纹完美契合,“说从今往后,你我共同执掌同心学堂,调和正道与魔道的事务。” 上官梦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左眉骨的朱砂痣在月光里闪着动人的光,他忽然搂住林锦的脖子,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这个吻里没有了过往的沉重,只有此刻的安宁与幸福。窗外的海棠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在为他们祝福,也像在为正道与魔道的交好欢呼。林锦知道,这条路或许还会有波折,但只要两派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只要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融不了的冰。
因为有些情谊,早已超越了正邪的界限;有些相守,注定要打破世俗的偏见。就像这清霄宗的云和媚心教的海棠,在同一片天空下,终于绽放出了最绚烂的同春之景,温柔而坚定,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