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陈默冲出公司大楼时，下午的阳光正烈，刺得他眼睛生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他掏出一看，屏幕上"小白兔"三个字正在跳动，下面还有苏晴发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最上面一条是半小时前的："老公，晚上过来吗？我新买了套制服。"
他烦躁地按灭屏幕，把手机塞进裤兜。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喜或忧的表情，只有他像个游魂，不知道该去哪里。刚才林晚那平静的眼神，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让他难受。
结婚一年，他们的家就像个旅馆。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回到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每次林晚想跟他说话，他都借口工作忙或者累，把自己关在书房。他害怕面对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害怕她看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空虚和懦弱。
所以当他在那个同城聊天群里遇到"小野猫"赵萌时，就像沙漠里的人找到了水源。她热情、主动，说话直白露骨，跟林晚的温婉含蓄完全不同。她说喜欢成熟男人，喜欢他说话时的稳重，喜欢他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这些话像温水，慢慢浸润了他干涸的心田。
后来他又遇到了"小白兔"李玥和"知性姐姐"苏晴。她们各有各的特点，一个清纯可爱，一个温柔体贴。在跟她们聊天的时候，陈默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自信、幽默、懂得取悦女人的男人。他沉迷在这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他知道这是错的，是在玩火。可每次想要收手时，那三个头像又会在屏幕上跳动，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心。他安慰自己只是在网上聊聊，没什么大不了的。直到赵萌提出见面，他半推半就地去了，然后一切就失控了。
"嘀嘀——"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陈默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头骂骂咧咧："不要命啦！走路不看路！"
他慌忙退到人行道上，脸上火辣辣的。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留下一屁股尾气。陈默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汽车尾气和街边小吃摊的油烟味，让他一阵反胃。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路过一家咖啡馆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晴。他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喂？老公，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苏晴的声音温柔得像棉花糖，"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嗯，有点事。"陈默含糊地应着，眼睛看着马路对面。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笑靥如花，让他想起跟林晚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总是笑得很甜，眼睛弯成了月牙。
"什么事啊？跟我说说嘛。"苏晴不依不饶，"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没什么大事，就是......跟同事有点矛盾。"陈默撒谎道。他不敢告诉苏晴自己刚刚被开除，更不敢说自己的婚外情被老婆撞破了。
"跟同事闹矛盾了？"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严不严重啊？要不你先来我这儿放松一下？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肉。"
红烧肉是林晚最拿手的菜。每次他加班晚归，她都会给他留一碗，用保温盒装着，放在冰箱里。想到这里，陈默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他说得有气无力。
"这样啊......"苏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那好吧，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爱你哟。"
"嗯，挂了。"陈默匆匆挂断电话，仿佛那温柔的声音是烫手山芋。
他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地铁站。广播里传来列车进站的提示音，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站台。陈默被挤在人群中，身不由己地往前挪动。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家？面对那空荡荡的房子和离婚协议？不，他不敢。去找赵萌？那个女人现在说不定正和张强在一起嘲笑他。去找李玥？还是苏晴？她们只是看中了他伪装出来的成熟稳重，一旦知道他现在的窘境，肯定会立刻把他拉黑。
列车呼啸着进站，带着一阵强风。陈默看着车门里映出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像个流浪汉。这就是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事业失败，婚姻破裂，连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嘀嘀嘀——"列车门即将关闭的提示音响起。陈默突然像疯了一样，转身冲出了人群。他不能就这样回去，不能就这样认输。他要找到证据，证明自己是被张强陷害的。他要挽回林晚，挽回这个家。
他打了辆车，报出了张强家的地址。那是他有一次跟张强喝酒，张强喝多了说漏嘴说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证据，也不知道找到了证据林晚会不会原谅他，但他现在只能这么做。
出租车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陈默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起张强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想起赵萌依偎在张强怀里的样子，想起林晚平静的眼神和那句"离婚协议我签好了"。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如果当初没有进入那个聊天群，如果当初能跟林晚多沟通一点，如果当初能抵挡住诱惑......可惜没有如果。人生不是游戏，不能存档重来。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陈默付了钱，站在小区门口犹豫了。这里安保严密，他根本进不去。他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个侧门，只有一个保安在值班室里打盹。
机会来了。陈默深吸一口气，装作小区业主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往里走。保安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继续打盹。
陈默的心怦怦直跳，快步走进小区。他记得张强说过他家住三号楼。他在小区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三号楼。电梯是刷卡的，他又进不去了。
这下怎么办？陈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一楼大厅来回踱步，突然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房屋出租广告，上面有中介的电话。他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拨通了中介的电话。
"喂，你好，我看到你们在三号楼有房子出租是吗？"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是的，请问您想看多大的？"中介的声音很热情。
"我想看看三居室的，最好是高层。"陈默说，"我现在就在三号楼楼下，你能过来一趟吗？"
"可以，我二十分钟左右到。你在大厅等我吧。"
挂了电话，陈默松了口气。他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请问是您要看房吗？"他走到陈默面前，客气地问道。
"是的。"陈默站起身，挤出一个笑容。
中介带着陈默上了电梯。"我们要看的这套在十六楼，视野特别好。"中介热情地介绍着，"房东急着出手，价格可以商量。"
陈默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死死盯着电梯的楼层数字。十六楼，张强家好像就是十六楼。
电梯门开了，中介带着陈默走出电梯。"这边请。"中介指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陈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的目光扫过门牌，十六楼共有四户人家，张强家是哪一户？
就在这时，旁边一扇门突然开了。赵萌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走了出来，看到陈默，愣了一下。
陈默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赵萌。
"陈...陈默？你怎么在这里？"赵萌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中介也愣住了，看看陈默，又看看赵萌："你们认识？"
"不认识！"陈默和赵萌同时开口，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紧张。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张强的声音："宝贝儿，是谁啊？"
赵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默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下彻底完了。
张强穿着背心大裤衩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陈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哟，这不是陈大经理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想来投奔我们吗？"
陈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张强和赵萌，心里的怒火和屈辱感交织在一起，烧得他浑身发抖。
"张强，你这个卑鄙小人！"陈默指着张强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陷害我泄露公司机密，还抢走我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张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陈默，"我想让你身败名裂！我想让你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比我早进公司几年吗？凭什么你就能当主管，我就要在你手下打杂？"
"就因为这个？"陈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个你就陷害我？"
"就因为这个？"张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记不记得去年那个项目？明明是我提出的创意，你却抢过去当成自己的功劳！还有上个月，那个大客户明明是我辛辛苦苦拉来的，你却在王总面前说是你谈成的！你这种人，早就该被开除了！"
陈默愣住了。他确实不记得这些事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张强就是个能力平平的下属，帮他做点事是应该的。他没想到，这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在张强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中介站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溜走。
"站住！"陈默喊道，"我们现在不看房了。"
中介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走廊里只剩下陈默、张强和赵萌三个人。气氛紧张得像一触即发的炸药桶。
"陈默，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张强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陈默，"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走！"陈默咬着牙说，"我要跟你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张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就是个失败者，一个连自己老婆都留不住的失败者！"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陈默的心脏。他猛地冲上去，一拳打在张强的脸上。
张强没想到陈默敢动手，被打得踉跄了一下，鼻血瞬间流了出来。"你敢打我！"张强捂着鼻子，怒吼一声，也一拳打了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在狭窄的走廊里滚作一团。赵萌吓得尖叫起来，想去拉架，却又不敢靠近。
陈默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地揍张强一顿，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张强也不甘示弱，下手又狠又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保安的声音："楼上怎么回事？是不是在打架？"
张强听到保安的声音，眼睛一亮，突然用力将陈默推开，大喊道："保安！快来！这里有个疯子入室抢劫！"
陈默被推得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他看着张强，终于明白自己又掉进了他的圈套。
几个保安匆匆跑了上来，看到走廊里一片狼藉，还有满脸是血的张强，立刻冲上去将陈默按住。
"放开我！你们弄反了！是他陷害我！"陈默拼命挣扎，可保安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带走！"保安队长厉声说道。
陈默被保安架着往外走，他看着张强得意的笑容，看着赵萌躲闪的眼神，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被带到保安室后，陈默被按在椅子上。保安队长拿出纸笔，开始询问情况。陈默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保安队长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说他陷害你，有证据吗？"保安队长问道。
陈默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拿不出任何证据。聊天记录？早就被他删了。监控录像？公司的监控根本拍不到楼梯间的情况。
就在这时，张强和赵萌也跟着保安走了进来。张强捂着鼻子，脸上还带着伤，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得意。
"队长，就是他！"张强指着陈默，"他今天被公司开除了，心里不爽，就跑到我家来闹事，还想对我女朋友图谋不轨！"
赵萌在一旁点点头，小声说道："是的，他一进来就对我动手动脚，还说要杀了我们......"
"你胡说！"陈默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陷害我！"
"够了！"保安队长大声说道，"我们这里有监控，你是不是入室抢劫，一看监控就知道了！"
他让人调出监控录像。录像里清晰地显示，陈默是跟着中介进来的，后来和张强发生了争执，然后才动手打架的。并没有入室抢劫的情节。
张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就算不是抢劫，他私闯民宅，还动手打人，也应该报警处理！"
保安队长想了想，拿出手机："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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