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密室里飘着陈年香灰的味儿。张晚意攥着镇魂琴，手心全是汗。那半枚翡翠耳坠就在眼前晃，和她戴着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你妈临死前托我保管这个。"男人把折扇收了，露出半张脸。灯光太暗，看不清五官，但那眼神透着熟稔，像老街坊似的。
张晚意后退一步，撞到供桌。铜鼎滚到脚边，惊得她倒抽气。砖缝渗出的红液还在往下滴，在地上汇成歪歪扭扭的字："壬午年七月初九，顾氏绝"。
她盯着那几个字，喉咙发紧。那天是她十二岁生日，也是林婉清最后一次教她唱《锁麟囊》。
"你爸走时手里还攥着这东西。"男人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过来。麒麟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和她胸前挂着的麒麟胸针一模一样。
张晚意没接。她想起张云雷教她认琴纹时说的话："每一道纹路都是故事。"
"你信他还是信我？"男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当年要不是他想掌琴，顾家能遭这劫？"
镇魂琴猛地一震，琴弦蹦出个尖音。张晚意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她低头看琴身，那些金线正慢慢拼成个"逃"字。
外面传来脚步声，杂乱又急促。男人转身按住墙上的机关，石壁发出"咔哒"一声响。
"走！"他低声催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晚意却站着不动。她想起三天前手背上的疤突然渗血，琴身浮现东四胡同的地图。那时候张云雷说："这是你妈留给你的路。"
"你说的这些……"她声音发颤，"都是真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月光从破窗斜射进来，照在他袖口。那里有道疤痕，和张云雷脖子上的伤痕形状一样。
镇魂琴突然发出嗡鸣，琴弦自动排列成"逃"字。张晚意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往暗道跑。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石壁正在缓缓合上。
暗道里飘着潮湿的霉味。她摸着墙壁往前走，指尖触到凹凸的刻纹。那些纹路和镇魂琴上的金线一模一样，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翡翠耳坠开始发烫，和琴身共鸣似的。前面传来流水声，混着若有似无的琴音。那旋律她太熟悉了——《锁麟囊》。
她加快脚步，暗道却突然变窄。头顶渗出水珠，砸在琴身上溅起微光。那些光点聚在一起，映出个模糊的身影。
"晚意……"
是林婉清的声音！
张晚意停下脚步，眼眶发热。幻象中的母亲穿着素色旗袍，坐在老宅的廊下抚琴。那架势，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勿忘初心，莫信云雷。"林婉清抬起头，眼里含着泪，"你爸等着你给麒麟堂翻案呢。"
幻象消散，耳坠和琴身同时震动。张晚意踉跄几步，扶住墙壁。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想起第一次见张云雷时的情景。那天下着小雨，他说："我教你唱《探清水河》，往后这就是你的饭碗。"
现在想来，那句"饭碗"说得真是准。
暗道尽头透出微光。张晚意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只知道现在必须离开。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男人追上来，喘着气说："他们来了，快走！"
张晚意抬头，看见出口处站着个人。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握着折扇的姿势和张云雷一模一样。
"师父……"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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