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野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砚的气息是冷的，带着淡淡的雪松和烟草的味道，强势地侵入他的感官。那触感干燥、灼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掠夺意味，重重地碾在他的唇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或许只有短短一瞬。林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生理性的不适而急剧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瞬间涌了上来，不是因为对方是男性，而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准备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侵犯，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唔——！” 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林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仰头，双手狠狠推向沈砚的胸膛！

沈砚似乎并未用全力禁锢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抗推得微微后退了半步。他的唇离开了，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依旧牢牢锁着林野，里面翻涌着未退的情欲、被反抗激起的更深的征服欲，以及一种近乎残忍的满意——他终于彻底撕碎了那层虚伪的平静，将猎物逼到了赤裸裸的、无处可逃的角落。

林野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濒死的鱼，胸口剧烈起伏。嘴唇上残留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他浑身发冷、战栗不止。他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力道之大，几乎要擦破皮。

“你……你他妈疯了？！” 林野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羞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死死瞪着沈砚，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沈砚！你他妈就是个变态！神经病！”

沈砚静静地看着他近乎崩溃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被辱骂的怒意，反而缓缓抬手，用指腹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仿佛在回味刚才的触感。那动作优雅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狎昵。

“味道不错。” 沈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情事后的慵懒，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野的神经，“比我想象中，更甜。”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将林野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

林野只觉得头皮炸开，胃里的恶心感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屈辱、愤怒、恐惧、还有那该死的、无法解释的心悸，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

“野子！你他妈磨蹭什么呢！电话也不接！老子……” 陈默风风火火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给林野带的宵夜袋子，脸上的焦急和不满瞬间凝固，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散落的文件，歪倒的椅子），最终定格在姿势诡异、气氛剑拔弩张的两人身上。

林野背靠着墙，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红肿，胸口剧烈起伏，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生理性泪水，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屈辱。而沈砚，就站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姿态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绝对的掌控感，那眼神落在林野身上，是赤裸裸的占有和侵略。

空气死寂。

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看到了林野红肿的嘴唇，看到了他擦拭嘴唇的动作，看到了他屈辱泛红的眼眶，看到了沈砚那绝对不正常、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所有之前荒谬的猜测、苏晴的分析，在这一刻被眼前的景象血淋淋地证实了！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陈默的理智。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将宵夜袋子砸在地上，发出“嘭”的闷响，里面的汤汤水水溅了一地。

“沈砚！我操你大爷！” 陈默目眦欲裂，怒吼着就冲了过去，挥起拳头狠狠砸向沈砚那张英俊却让他此刻觉得无比恶心的脸！

“陈默！别！” 林野惊恐地失声喊道。

沈砚眼神一冷，反应快得惊人。他微微侧身，轻易地避开了陈默含怒的一拳，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陈默再次挥来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指节用力到泛白，陈默的手腕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放开他！” 林野见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去想掰开沈砚的手。

沈砚冰冷的视线扫过林野，带着警告，另一只手轻易地格开了林野的推搡。他牢牢钳制着挣扎怒骂的陈默，目光如同冰锥刺向陈默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陈默，”沈砚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绝对的蔑视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没资格在这里撒野。” 他手腕猛地一用力，将陈默狠狠甩开。

陈默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手腕疼得钻心，但他更愤怒的是沈砚那种居高临下、视他如蝼蚁的态度。他喘着粗气，指着沈砚，又指向林野，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疼而颤抖：“姓沈的！你他妈对野子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你这个混蛋！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