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尘土，许廿天坐在导演旁边看着戏场上的两人，这是顾锦洛第五天没有睡觉，整个世界都在晃。
许岸（梁怀知饰）的警服被汗水浸透，额前的碎发凌乱地黏在眉骨上。
此时是一场对决的戏，许岸身为警察却在每次的案件调查现场屡次发现同一个人。
这让他瞬间提起了警惕，在刚刚抓捕嫌疑的过程中许岸意外把人跟丢了，他怀疑有人跟踪他通风报信。
就在此时闪光灯亮起，祁忍偷拍他，却直接被抓包。
许岸十分怀疑对方与嫌疑人是一伙的
祁忍（顾锦洛饰）站在十步之外，单手持相机，另一只手懒散地插在风衣口袋里。闪光灯的白光还残留在空气中，映得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格外刺眼。
“放下相机。”许岸的声音冷得像刀“手举起来。”
祁忍挑眉，慢悠悠地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双手却依旧插在兜里“警官，拍张照而已，犯法？”
“少废话！”许岸的枪纹丝不动“你和刚才逃跑的嫌疑人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案发现场都有你？”
祁忍轻笑一声，突然向前迈了一步——
“咔”陈典的声音响起。
“好！现在休息一下，顾锦洛你过来。”他沉默的收敛的玩世不恭的情绪，拖着虚浮的脚步挪到了陈典旁边。
“顾锦洛。”陈典的声音响起。
“你状态不太对啊，而且你黑眼圈太重了，你知不知道摄影机是高清的，你不睡觉只单单化妆根本挡不住。”
“这样…你去休息室睡半小时去，然后回来开拍。”
顾锦洛此时像一具行尸走肉，只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片场入口，段程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西装笔挺，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锐利如刀。
他是被陈典叫来的，对方非说要和他谈谈这部戏，却没想到会目睹这一幕。
两人的视线相撞，顾锦洛的心脏猛地一颤。
“哎呀，段老板来了啊。” 陈典起身。
顾锦洛的脚步顿在原地，喉咙发紧。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段程了——自从那晚在酒吧低声下气的求他之后，段程像是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再没出现在片场，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而现在，他就站在那里，西装革履，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淡而疏离，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纠葛。
“段总。”陈典笑着迎上去“来得正好，我刚想和你聊聊这部戏的后期宣发。”
段程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陈典，落在顾锦洛身上“顾老师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个普通演员的表演状态。
顾锦洛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五天没睡了。”梁怀知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某些人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该这时候来添乱。”
段程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怀知！”许廿天皱眉拽了他一把。
片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瞟。
顾锦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我去休息室。”
他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
顾锦洛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脑海却混沌一片。
段程为什么会来？是巧合，还是…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他闭上了眼。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听见了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陈导说了，半小时后继续。”是场务小妹的声音。
“嗯。”段程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关上了门。
脚步声却没离开，反而越来越近。
一股熟悉的冷冽香水味飘来——雪松混着淡淡的烟草，是段程的味道。
段程就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半个小时后。
“好了，化妆师你去给顾锦洛补个妆然后我们就开拍。”
还是刚刚的那场镜头，许廿天和段程沉默的坐在场下看着两人。
举起枪对着顾锦洛的那刻梁怀知突然发现不对劲，这把枪太真了，无论是重量还是轮廓上。
“砰——”枪猛的走火，顾锦洛就站在梁怀知面前似乎是刚刚醒来或者没睡好他反应迟钝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何明朔就是在此时走进来的，他带着笑看着梁怀知拿起枪。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吵闹的片场，顾锦洛瞳孔骤缩，子弹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他被猛然推开，谁也没用看清段程是如何从场下冲上去推开他的。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梁怀知拿着枪被吓傻了，工作人员一拥而上，而在远处的何明朔也变了脸，他没想段程会冲上去推开他。
枪响的瞬间，段程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子弹擦着他的侧腹划过，鲜血瞬间浸透了那身昂贵对西装。
“段程！”顾锦洛的声音几乎是撕裂的，片场一片混乱。
何明朔也冲了上来，居然想要推开顾锦洛。
“***的何明朔是不是你干的！”顾锦洛双目猩红，一把把人打倒在地。
导演陈典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
梁怀知的手在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又抬头看向站在段程旁边的顾锦洛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浇了个透心凉。
许廿天脸色同样难看，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枪检查弹匣——里面赫然是一颗实弹。
“这不是我们的道具枪。”他声音语调里带着焦急“被人调换了！”
片场一片混乱，工作人员惊慌失措的报警。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天际顾锦洛被推进手术室前,段程死死操着他的手声音发抖“你别睡……段程，你看着我！”
顾锦洛疼得意识模糊，却还是扯出一个笑“顾锦洛…你他妈……欠我一条命然后。”他昏了过去。
“段程啊…他妈的你是不是傻逼，你明明说这辈子都讨厌我不想看见我为什么还要替我挡枪。”
“我们之间不是结束了吗！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为什么啊——”
“段程！！”他带着哭腔吼出这句话。
“他妈的何明朔！”
“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调换了道具枪，我会让他后悔生在这个圈子里。”
何明朔也吓傻了，他决定没想到段程会冲上来推开他，他以为两人只是玩玩，可…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空间，顾锦洛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沾满了段程的血。
他的红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整个人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梁怀知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那把被调换的枪。
许廿天正在和赶来的警察交涉，声音压得很低，但顾锦洛还是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词——
“蓄意谋杀。”
“何明朔。”
顾锦洛猛地抬头，眼神阴鸷得吓人。
何明朔站在走廊尽头，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顾锦洛已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顾锦洛！”梁怀知想拦住他，却被许廿天一把拽住。
顾锦洛走到何明朔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砰！”
何明朔被打得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嘴角渗出血丝。
“这一拳，是替段程打的。”顾锦洛的声音冷得像冰。
何明朔捂着脸，眼神慌乱“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枪里会有实弹！”
“放你妈的屁！”顾锦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墙上，“你他妈刚才冲上来想推我，是不是怕我没死透？！”
何明朔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没想到顾锦洛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我只是想帮忙…”他结结巴巴地辩解。
顾锦洛冷笑一声，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何明朔，你最好祈祷段程没事，否则…”
他松开手，何明朔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坐在地上。
顾锦洛转身走回手术室门口，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背影孤绝而冷硬。
“血压下降！”
“准备输血！”
医生们的声音急促而紧张，手术灯刺眼的白光下，段程的脸色惨白如纸。
子弹擦过他的侧腹，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失血量极大。
麻醉剂的作用下，他的意识模糊不清，脑海里却不断闪过顾锦洛的脸——
“段程！你他妈是不是傻逼！”
“你明明说这辈子都讨厌我不想看见我，为什么还要替我挡枪？！”
段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三个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熄灭。
医生推门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观察48小时。”
顾锦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梁怀知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低声道“去休息。”
顾锦洛摇头，声音沙哑“我要见他。”
……
段程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遮住了他半张脸，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顾锦洛站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他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喉咙发紧“…傻子。”
段程的眼睫微微颤动，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段程的眼睫微微颤动，氧气面罩上的雾气随着他微弱的呼吸时浓时淡。顾锦洛站在床边，指尖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拨开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段程。”他声音低哑“你要是敢死，我就去睡遍整个娱乐圈。”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突然急促地跳动了两下。
顾锦洛红着眼眶笑了“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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