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刚盛好的乌鸡汤端上桌时,王楚钦正蹲在玄关处擦橘子——他拎回来的半袋橘子带着山雾的潮润,果皮上沾着细碎的草屑,他拿湿纸巾擦得仔细,指尖的薄茧蹭过橘皮,蹭出淡淡的香。
林夏别擦了,一会洗一下,反正下周还要去摘。
林夏倚着门框笑
林夏橘子园能让你摘一筐回来。
他抬头看她,眼尾弯出点少年气的狡黠
王楚钦那不一样,这袋是我偷偷摘的顶梢果,甜。
说着剥了瓣递到她嘴边
王楚钦你尝尝。
橘瓣的甜裹着微凉的水汽,顺着舌尖漫开时,林夏忽然想起上周他加练到深夜的样子——那天雨下得急,他撑着伞进门时,队服下摆全湿了,却从背包里摸出盒热乎的糖炒栗子,说
王楚钦路过便利店看见排队长,猜你想吃
那时她还笑他“训练费脑子,连季节都记错”,十月的天哪里有糖炒栗子,后来才知道是他托队里的后勤阿姨特意炒的。
王楚钦想什么呢?
王楚钦的掌心贴上她的脸颊
林夏汤要凉了。
林夏咬着橘瓣摇头,把汤碗往他跟前推
林夏快喝,这汤得趁热。
他捧着碗小口啜着,喉结滚动的弧度很慢,像怕烫似的。林夏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护腕还没摘——是她昨晚翻出来的那只,洗得有些发白,边缘绣着的“W”线脚松了几根。她伸手去碰,他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又立刻放松下来,任由她指尖顺着护腕的纹路摩挲。
林夏队里的护腕不够用?
她问。
王楚钦不是
他耳根又红了
王楚钦这只是你第一年给我买的,戴着顺手。
窗外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缠在桌角的橘皮上。林夏忽然觉得,他们的日子就像这碗乌鸡汤,没有多浓烈的味道,却裹着温温的暖——是他藏在身后的冰袋,是她挤在指尖的药膏,是凌晨厨房飘着的包子香,也是此刻碗沿氤氲的白气。
周六的清晨是被阳台的鸟叫声闹醒的。林夏睁眼时,王楚钦已经不在身边了——枕头还留着他的温度,床单上沾着根他的头发,发梢微微蜷着。
她套上拖鞋走出卧室,看见他正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前系队服的扣子。训练服是新换的款式,领口绣着浅蓝的队徽,衬得他肩线更宽了些。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笑
王楚钦醒了?我去队里拿团建的物资,中午回来接你。
林夏拿什么物资?
林夏走过去帮他理了理领口的褶皱
王楚钦被子什么的
他出门时,阳光刚好漫过玄关的鞋架。林夏趴在窗边看他下楼,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回头往楼上望——四目相对时,他抬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嘴角的笑裹在风里,像颗刚摘的橘子。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慢。林夏把昨晚洗好的衣服收进衣柜,叠到他的队服时,忽然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是个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写着“橘子园第三排最西边的树,果最大”,字迹是他惯常的潦草,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