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摇着折扇凑过来，眼角眉梢藏着促狭
二月红听小邪的意思，那解雨臣生得很是俊俏？
他瞥见张启山握着火钳的指节发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掩唇低笑
二月红难怪佛爷听得这般仔细
张启山胡闹
张启山猛地起身，军靴踏得地板咚咚响。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案头吴邪摊开的《九门密卷》吹得哗哗翻页
张启山不过是些没规矩的称呼，九门上下，还轮不到外人……
吴邪连忙说
吴邪大爷爷，他们可不是外人，小花是九爷爷未来的孙子，二爷爷未来的弟子，四阿公未来的师弟，解家未来的当家人，八岁当家，怎么能说是外人
不说还好，一说，张启山更气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望着吴邪困惑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
吴邪却没察觉空气中古怪的凝滞，反倒追着张启山解释
吴邪大爷爷，您别多想。在未来，我们九门新生代都是过命的交情。黑瞎子救过我命，花儿是我青梅竹马，差点结了婚了
他的声音突然放软，望着炭盆里跃动的火苗
吴邪就像我在这个时代有您和二爷、四阿公他们一样，是我最亲的人
张启山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想起方才电话里解雨臣那句“我等你”。少年倚在太师椅上说话时，苍白的嘴唇泛着水光，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像极了古画上惹人怜惜的病弱公子他突然烦躁地扯开军装领口的铜扣，偏过头不去看吴邪
张启山既如此，便好好养伤
霍仙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翡翠镯子在腕间轻轻晃动
霍仙姑小邪，你与那解雨臣，当真只是兄弟？
吴邪我们和您家未来的孙女霍秀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花儿都差点结婚了，但是想来想去，秀秀不同意的
霍仙姑为什么
吴邪秀秀这小丫头片子说，我们结婚也不会有结果，毕竟没有恋爱哪来的感情，现在的感情只不过是亲兄弟的感情而已
她想起电话里婉转的京腔，突然觉得有趣
霍仙姑听他的语气，倒是比旁人亲昵些
吴邪当然
吴邪急得直摆手，胸前的旧伤扯得生疼
吴邪花儿就是嘴贫，他对谁都这么……
话没说完，手机又在怀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解雨臣的消息
解雨臣📱已派人接手盘口，你那边若需要，我随时能飞长沙
吴邪📱谢了花爷
吴邪笑了笑客气客气一下，解雨臣看到了消息宠溺的笑了笑
解雨臣📱以身相许就可以，小佛爷赏个脸陪我吃个饭就行
看到消息吴邪宠溺的笑了一下
吴邪📱等我回去请你吃饭。让我们家花儿吃我亲手做的饭
聊了一会两个人就挂了
看到吴邪对小花这么宠溺，某个佛爷黑着脸了，要不是有人在恐怕吴邪已经被吃抹干净了
张启山的余光瞥见屏幕亮起的瞬间，炭盆里的火焰突然窜高，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他猛地转身，军刀在鞘中发出轻鸣
张启山夜深了，都散了吧。我留下，我有话问小邪
等众人鱼贯而出，大厅里只剩两人相对。吴邪望着张启山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想起十年后自己在雷城的雨夜，也是这般盯着闷油瓶的背影，看着他走进雨幕再没回头。他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
吴邪大爷爷？
张启山以后少与那解雨臣……
张启山顿了顿，声音闷得发堵
张启山还有黑瞎子，保持距离
他转过身时，烛火将面容照得忽明忽暗，吴邪这才发现佛爷耳尖通红
张启山九门规矩森严，有些玩笑，开不得
吴邪心里想着，九门什么时候有这个破规矩了？自己咋不知道呢？
吴邪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他没注意到张启山骤然紧绷的肩膀，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吴邪大爷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密卷，却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跌回椅子里
下一秒，张启山已经大步跨过来，温热的手掌托住他后颈，另一只手稳稳扶住腰侧
张启山莽撞
斥责的话出口却没了力道，他看着吴邪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古墓里少年浑身浴血还冲他笑的模样，心脏突然跳得极快
吴邪仰着头与他对视，近得能看清佛爷睫毛投下的阴影。他突然想起胖子总调侃自己“招桃花”，此刻却在张启山眼底看到从未见过的汹涌暗潮。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张启山躺下歇着，我去叫医生
等张启山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吴邪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望着炭盆里将熄的炭火发怔。他没看见躲在廊柱后的陈皮阿四，正咂着嘴摇头
四阿公啧啧，佛爷这醋劲，比我泡的蛇酒还冲
暗处传来二月红的轻笑，折扇轻点在掌心
二月红且看着吧，这出戏，才刚开场呢
吴邪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张启山后槽牙不自觉地咬得发紧。解雨臣那句“随时能飞长沙”像根细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少年垂眸打字时微卷的睫毛，突然想起方才电话里那声缠绵的“吴邪哥哥”，喉间泛起铁锈般的涩意
吴邪大爷爷？
吴邪察觉到肩头骤然加重的力道，疼得身子一缩。张启山的手掌像两把烧红的铁钳，隔着粗布衣裳几乎要将他的肩胛骨碾碎。他仰头望去，正对上佛爷阴沉如暴雨前乌云的脸
吴邪痛痛痛！您干什么这么用力？痛死我了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浇下。张启山猛地松开手，金属袖扣撞在吴邪锁骨发出轻响。他看着少年揉着肩膀委屈的模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将炭钳攥得扭曲变形——那力道，分明是对付尸变粽子时才会用的杀招
张启山失态了
张启山别过脸去，喉结艰难地滚动。余光瞥见二月红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神情，霍仙姑转动翡翠镯子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向来粗粝的陈皮都抱着双臂，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弧度。他突然觉得佛爷府上的议事厅闷热得令人窒息，伸手扯开军装最上方两颗铜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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