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硕“不过呢,你还是赶紧去见见他吧。”
汪硕“谁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汪硕突然闷笑一声,酒杯相碰的声音传到陆贺声这边。
汪硕“被卡车撞了,居然没当场死亡,还算个厉害的人物。”
电话被匆匆挂断,汪硕冷笑着向面前人举杯。
汪硕“高明。”
对面身处阴影之中的男人淡然颔首,半张脸露在光影之下,良久,被勾绘的棱角渐渐明了,是Joseph。
他叼着一根未点的烟,十分冷静地摩擦着杯壁,冰块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Joseph“呵,慢了一步。”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鼻腔,陆贺声不太适应地戴着口罩,走到病房门前时,却再也没有永远推开。
他站在门口。
不敢进。
又不想离开。
一时间,他好像也读不懂自己了。
手指颤抖着握上门把手,却再也没有推开。
阿礼,抱歉。
这条路,我注定会一个人走到黑,我们年少时的情谊,如今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陆贺声并没有选择进去,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在车上看着自己的左手背,上面的那个被烟烫过留下的疤痕在皮肤上极为显眼。
周边甚至是还起了一些小水泡。
他盯着手背,没有说任何的话。
今天睛空万朗,真的,太不好了。
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是Joseph,陆贺声并没有接,因为他知道,接不接都是一个下场,少不了一顿打。
有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当年毫无顾虑地去了维也纳,而且还天真地接了那杯汪硕递来的酒。
真的回不去了。
当看着半开的门时,陆贺声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起,推开门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在颤抖、在慌恐。
Joseph“家里进了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Joseph半靠在玄关处,抱胸低头俯瞰着陆贺声,气压不由自主地低了半分。而陆贺声也突然明白,那“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
是小醋包。
陆贺声“那,那东西呢?”
有些害怕地与Joseph对视,上一次这么做,还是七年前初见,如今,便再也没有那份胆量了。
Joseph“你猜一下。”
深知面前男人脾性的陆贺声有些着急地向前走了几步攥住Joseph的领子,后者往日平淡如水的眸子荡起一层波澜。
陆贺声“小醋包呢?”
Joseph“原来那条蛇叫小醋包啊。”
Joseph也不在意陆贺声狰狞的脸庞,只是有些担心自己太高陆贺声攥他领子会不太舒服,反而微微弯下了腰。
陆贺声“它在哪?”
Joseph“当然是扔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陆贺声松开他的领子向门外跑去,却被Joseph一把拉紧怀里反扣着双手。
Joseph“这是要上哪啊?”
Joseph“嗯,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陆贺声原本笔直的身姿有些颤抖,却还是挣扎着。Joseph烦躁地骂了句,只听到骨头“啪嗒”一声,他就随手将陆贺声推到地上。
只见陆贺声的左手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而他也痛苦地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手。
Joseph“只是小小的脱臼,至于吗?”
Joseph毫不在意地抬鞋踩上陆贺声的左手,高昂的皮鞋被擦得锃亮,如今的陆贺声只能仰视这个如今掌握着自己命运的男人。
不,从七年前,Joseph已经成为了他的上帝。
Joseph“对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呢。”
Joseph浅笑着抬脚,他略微欠身与双眸含泪的陆贺声平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屈辱性地拍了拍陆贺声的脸,随即便猛然间扯住陆贺声的头发把他往客厅拖。
他无视了陆贺声的哭喊。
等陆贺声被强制按在椅子上时,陆贺声的左手已经开始充血,痛意袭卷着他如今本就脆弱的神经。
可当看见桌上的东西时,陆贺声的嘴唇抖索着,良久说不出话。
Joseph“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剥的虾。”
Joseph“不尝尝?”
陆贺声“我……”
我过敏的。
Joseph控制着他六年有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海鲜一类的过敏,尤其是虾。
看着一桌子的虾,陆贺声有些慌恐地看着Joseph。
Joseph“怎么不吃呢?”
Joseph“需要我喂你吗?”
Joseph嘴上这么说,行动上也这么做了。
鲜嫩的虾仁被递到唇边,腥味刺激着陆贺声的鼻腔,胃中的酸水翻涌着。迟迟见陆贺声不张嘴,Joseph有些不耐烦了。
他强硬地把虾往陆贺声嘴里塞,给后者呛得脸颊发红。
Joseph见强制塞也塞不进去多少,烦躁地骂了句,他扯住陆贺声的头发,将那张苍白的脸往装有虾仁的盘中按。
等时间够久后,他又随手将陆贺声的头扯出来。
因为对虾严重过敏,仅是这片刻,陆贺声的脸已经出现明显的红肿了,他的手下意识地想去挠脸,却还是没有下去手。
Joseph“还真是丑啊。”
Joseph拿起手机想给陆贺声拍几张照片,可后者死死捂着自己的脸,他嘁了声,端下几碗未动的虾仁放在陆贺声面前。
Joseph“5分钟后,解决了这些。”
Joseph“如果没有吃完,后果你知道的。”
说完,像施舍狗一样用脚将碗移到如今快趴在地上的陆贺声面前。
陆贺声咬着唇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