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

飞机爬升时，许雯雨假装睡着了。

她能感觉到王楚钦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小心翼翼又充满关切。

有一次，空姐送餐时，他压低声音说：

“请轻一点，她在休息。”

那语气温柔得让她心头一颤。

半梦半醒间，许雯雨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王楚钦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那上面是一张跳水队的合影，她的身影被放大到有些模糊。

王楚钦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慌忙锁上了手机。

许雯雨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重新闭上眼，假装从未醒来。

十个小时的航程在沉默中度过。

每当许雯雨翻身或调整姿势，王楚钦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询问她是否需要水或毛毯。

他的体贴不着痕迹，像是一股温暖的暗流，包裹着她破碎的心。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夕阳正染红跑道。

许雯雨解开安全带，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住座椅，深吸一口气。

王楚钦“你还好吗？”

王楚钦的手虚扶在她背后，想碰又不敢真的触碰。

许雯雨“没事，只是有点累。”

许雯雨勉强笑笑，拎起背包准备下机。

王楚钦“那个...”

王楚钦欲言又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王楚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王楚钦“如果你...我是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许雯雨看着那张纸条，又看看王楚钦紧张到发白的指节。

最终，她接过纸条，轻轻说了声“谢谢”。

走出航站楼，队里的车已经在等候。

许雯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王楚钦站在原地朝她挥手，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是某个电影里的定格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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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训练基地的第二天，许雯雨就敲响了陈若琳办公室的门。

许雯雨“教练，我想退役。”

她将申请书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陈若琳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她的表情难以捉摸。

陈若琳“为什么是现在？”

陈若琳没有立即看申请书，而是直视许雯雨的眼睛。

陈若琳“巴黎只是你第一次奥运，很多运动员都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才出成绩。”

许雯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许雯雨“我已经二十岁了，陈教练。”

许雯雨“小全十五岁就拿到了奥运金牌，芋汐也才十七岁。”

许雯雨“我...”

她的声音低下去。

许雯雨“我没有那个天赋。”

陈若琳“胡说！”

陈若琳猛地拍桌而起。

陈若琳“你知道我从不收没有天赋的运动员。”

陈若琳“你的转体技术是队里最干净的，入水效果也是顶尖水平。”

她绕过桌子，双手按住许雯雨的肩膀。

陈若琳“小雨，你只是需要突破心理这一关。”

许雯雨咬住下唇，眼眶发热。

陈若琳的手温暖而有力，像是能透过肩膀传递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动摇了自己的决定。

许雯雨“我累了，教练。”

许雯雨最终只是轻声说道。

许雯雨“真的累了。”

陈若琳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申请书放进抽屉，却没有签字。

陈若琳“我给你两周时间考虑。”

陈若琳“这两周你暂停训练，但每天要来帮我带小队员。”

陈若琳“如果两周后你还是这个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