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楠试图挣脱张泽禹的手，睫毛扫过他掌心的薄茧，却被少年下意识收紧的力道带得向前倾了倾。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张泽禹能看见她瞳孔里晃动的自己，连同耳尖那抹因窘迫泛起的绯红。设备柜后堆放的线材硌得后腰生疼，他却觉得此刻比在舞台上唱高音还要窒息——不是因为狭小的空间，而是近在咫尺的人身上萦绕的茉莉香，混着自己卫衣上的汗味，在黑暗里酿成了酸涩又甜蜜的酒。
姜秋楠"松开。"
姜秋楠终于从指缝间挤出气音，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虎口。张泽禹如梦初醒般撤回手，后脑勺重重磕在铁皮柜上，发出闷响。
张泽禹"嘶……小姜老师，我真不是故意……"
姜秋楠"先出去。"
姜秋楠打断他，摸索着站起身时不慎踢到脚边的电源插头，整个录音室顿时陷入彻底的黑暗。突如其来的漆黑让她本能地抓住身旁的热源，指尖陷进张泽禹卫衣下紧实的肌肉。少年僵成了一尊雕塑，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张泽禹"老、老师，我开手机电筒……"
应急灯在此时亮起，暗红的光晕里，姜秋楠看见张泽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裹在身上的羊绒披肩滑落半边，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她别开眼去整理散落的曲谱，刻意让声音保持平静。
姜秋楠"节目组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这种CP营销……"
张泽禹"可我不想你被利用。"
张泽禹突然插话，抓起掉在地上的谱架用力扶正，金属碰撞声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张泽禹"他们就是看咱俩最近走得近，想拿你当话题跳板！"
姜秋楠握着铅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谱纸上戳出个小窟窿。两个月来，她看着这个东北少年从初舞台的毛头小子，蜕变成能独当一面的选手，却忘了他骨子里那份不服输的血性。
姜秋楠"这是职场常态。"
她轻声解释。
姜秋楠"适当的话题能增加曝光度，对你的发展有好处。"
张泽禹"那对小姜老师你有什么好处？"
张泽禹突然逼近，暖黄色的应急灯下，他眼底跳动的光比舞台上的追光灯还要灼人。
张泽禹"他们说要打造'最甜师生恋'剧本，你知道网上那些恶评会怎么写吗？说你利用导师身份捧人，说你……"
姜秋楠"够了！"
姜秋楠提高音量，羊绒披肩从肩头滑落都未察觉。
姜秋楠"张泽禹，你现在是选手，该关心的是比赛！"
话出口就后悔了，她看着少年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炸毛的力气都没了。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愈发清晰。张泽禹弯腰捡起披肩，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张泽禹"对不起，我……我就是觉得，不该让你受委屈。"
他把披肩轻轻搭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耳垂。
张泽禹"这披肩，还是你披着吧，你别冻着。"
姜秋楠突然笑了，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衣领。
姜秋楠"小张同学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她的声音重新染上江南水乡的温柔。
姜秋楠"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赛程。下一期要和其他战队battle，你准备的原创曲……"
张泽禹"小姜老师！"
张泽禹突然喊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
张泽禹"如果我说，我不想只当你的学员呢？"
走廊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透过门缝刺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冷硬的分界线。姜秋楠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喉间发紧。
姜秋楠"别胡闹，现在是关键时期……"
张泽禹"我没胡闹！"
张泽禹抓住她的手腕，又触电般松开。
张泽禹"就像我唱的歌，每句歌词都是真的。小姜老师，你教我用气息控制情感，可你……"
他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东北人特有的鼻音。
张泽禹"你教不会我怎么控制喜欢你这件事。"
姜秋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盖泛出青白。她听见自己说。
姜秋楠"明天还有外景拍摄，早点回去休息。"
转身时羊绒披肩扫过张泽禹的手背，像最后一缕消散的月光。
深夜的街道上，张泽禹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他反复听着白天录的练习视频，姜秋楠说"勉强及格"时藏在眼底的笑意，此刻却像根刺扎进心脏。远处便利店的霓虹招牌在雨幕里晕染成模糊的光斑，他拨响琴弦，唱的却是白天没敢说出口的后半句。
张泽禹"小姜老师，如果我唱好了，能不能换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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