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网追踪

江辰踢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散落一地的设计图纸。三个月前林薇还踮着脚在这里贴春联，红色的纸屑粘在她发梢，像跳跃的火焰。现在那些春联被撕得粉碎，混着啤酒罐和外卖盒堆在墙角，散发出酸腐的霉味。

他扯掉领带狠狠扔在地上，丝绸面料滑过林薇亲手挑选的鱼骨地毯。茶几上那盆绿萝早就枯死了，褐色的根茎从裂开的陶瓷盆里钻出来，像只僵硬的手。设计草图上还别着林薇的草莓造型美工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那是她二十三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当时她笑着说要用它"雕琢我们的未来"。

江辰突然一脚踹翻茶几，玻璃桌面撞在墙上炸裂开来。相框里的合照摔在碎玻璃上，林薇的笑脸被划出一道狰狞的裂痕。他跪倒在地，手指抚过照片里女孩弯弯的眼睛，摸到她用口红写在背面的四个字：永远相信。

潮湿的温热滴在相框上，晕开了字迹。江辰咬住拳头闷哼，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看守所里苏晴最后的眼神在他脑海里炸开——那不是恐惧，是警告。"他"到底是谁？能让警察都讳莫如深，能让苏家甘愿牺牲女儿也要保守秘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林薇闺蜜赵露发来的信息："警方在城西发现张强尸体，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赵露的信息还在加载。江辰手指发颤地划开屏幕，后半句像冰锥扎进眼睛："初步鉴定是窒息死亡，左手腕上有跟林薇一样的蝴蝶形淤青。"他猛地窜起来撞翻椅子，手机"啪"地砸在地上。荧光灯明明灭灭闪烁着，照片里林薇的笑脸在碎玻璃中忽明忽暗，背后"永远相信"四个字已经被泪渍晕成模糊的红痕。江辰的膝盖撞在茶几碎玻璃上，血珠立刻渗进地毯。他摸索着捡起手机，指腹擦过"蝴蝶形淤青"那几个字，屏幕上赵露的头像又弹出来新消息。"江辰你在听吗？张强死前见过苏晴！"语音条带着电流杂音，伴随着远处警笛声刺啦作响。他踉跄着冲向门口，外套拉链卡在下巴，扯得脖颈生疼。玄关镜子里映出个满脸血污的男人，领带歪在肩头，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江辰刚抓住门把手就听见手机在掌心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他按亮屏幕时，后背的汗毛突然全竖起来——照片里林薇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苍白的手腕上那枚蝴蝶淤青，翅膀边缘还沾着半片樱花花瓣。玄关灯"滋啦"一声灭了，黑暗中他摸到门框上有黏腻的液体，凑近鼻尖才发现是樱花香水味，跟林薇最喜欢的那款一模一样。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江辰抓起鞋柜上的水果刀躲到门后，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响。江辰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掌心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彩信预览。他喉头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按亮屏幕——照片里林薇穿着雪白的解剖服躺在不锈钢台上，原本总是泛着粉红的脸颊此刻惨白如纸，左手腕上那枚紫黑色的蝴蝶淤青格外刺眼，右翼边缘还沾着半片枯萎的樱花花瓣。玄关灯突然"滋啦"一声爆出火花，整间屋子瞬间被黑暗吞没。江辰慌忙扶住门框，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液体，他下意识凑到鼻尖，那股甜腻的樱花香水味猛地钻进鼻腔——和林薇去年情人节缠着他买的限量款味道分毫不差。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楼梯台阶上，震得老旧的楼道发出吱呀呻吟。他反手摸向鞋柜，冰凉的水果刀刀柄硌进掌心，转身躲到门后的瞬间，清晰听见钥匙串碰撞的脆响，随后是金属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响。锁孔转动的咔嗒声像钢针戳进江辰耳膜，他攥着水果刀的指节泛白，刀刃在手机屏幕微弱光线下闪着寒光。门外的人推开门缝时，带着樱花香的冷风灌进来，江辰看见一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尖先探进来，接着是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扶住门框。那只白手套突然顿住，指节在门沿敲了三下——和林薇每次晚归时的暗号分毫不差。江辰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衬衫，刀刃"哐当"砸在地上，他眼睁睁看着门缝里那双皮鞋往前挪了半步，鞋尖沾着的樱花瓣掉在门槛上，跟彩信照片里的那半片完全吻合。白手套的指尖在门沿又顿了顿，指节屈起再敲三下，樱花香随着门缝的风卷进来，带着股铁锈似的腥甜。江辰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刀柄把掌心硌出红印，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映出他身后站着个穿黑风衣的影子。白手套的指尖在门沿又顿了顿，指节屈起再敲三下，笃、笃、笃，节奏慢得像在数数。樱花香随着门缝的风卷进来，甜腻里裹着股铁锈似的腥甜，江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上下牙撞得咯咯响，水果刀刀柄把掌心硌出一圈红印。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幽幽的光照在对面墙纸上，映出他身后站着个穿黑风衣的影子，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得像块石头。江辰的肺像被水泥灌实，眼睁睁看着身后黑影的手慢慢抬起来。白手套指尖在他颈侧悬了半秒，冰凉的指甲轻轻刮过动脉，激得他后颈汗毛全竖起来。门外的敲门声突然断了，风裹着片樱花瓣从门缝钻进来，正好粘在黑影锃亮的皮鞋尖上。他听见自己心跳擂鼓似的撞着肋骨，手机屏幕"咔嗒"暗下去，黑暗里只剩那人的呼吸声——绵长又轻浅，和林薇枕在他臂弯里睡着时一模一样。那呼吸声突然变调，像老式收音机卡带似的"咔啦"一响，江辰后颈的寒毛跟着颤了颤。白手套滑到他喉结处，冰凉的触感混着若有若无的樱花香，指尖突然用力往下压——不是窒息的压迫感，而是在摩挲他新买的铂金项链。江辰的手指猛地蜷缩，那吊坠是林薇亲手挑的星芒造型，此刻正硌在锁骨窝里发烫。黑影的另只手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掌心摊开对着江辰的眼睛，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亮掌心里躺着枚草莓造型的美工刀——刀刃上还沾着半片枯萎的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