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瞭望塔的残垣染成淡金色,林小满盯着掌心结痂的伤口,结痂下泛着微光,像被封印的星芒。江野蹲在散落的信件碎片间,指尖拂过那些仍在微微颤动的烫金小字,忽然抓起张残缺的明信片——背面是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年幼的江野牵着父亲的手,在灯塔前笑得灿烂,而父亲的影子却诡异地扭曲成蓝丝线的形状。
“这些碎片在重组。”江野声音发颤,将明信片递给她。林小满看着碎片边缘渗出银色光点,自动拼接成新的画面:月光邮局深处,无数发光丝线垂落,编织成巨大的茧,茧中蜷缩着形似邮差的身影。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茧壳表面密密麻麻布满人脸,每一张都凝固着惊恐的表情,他们脖颈处的时空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突然,空中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比往日更急促。林小满的怀表自动弹开,表盘上浮现出跳动的血字:茧将孵化,裂缝永存。与此同时,远处的山雾开始沸腾,数以万计的蓝丝线破空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周伯的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混杂着无数人的悲鸣:“你们以为斩断丝线就能终结?每个被吞噬的寄信人,都会成为新的缝合针!”
江野猛地拽住林小满后退,一道丝线擦着她的耳畔掠过,在墙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林小满突然想起怀表最后的提示,握紧江野的手:“我们得找到那些迷失者本身,而不是修补裂缝!”她的目光落在江野锁骨处的印记上,那淡蓝色的纹路此刻正与空中丝线共鸣,“你父亲的线索...或许在茧里!”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银光四溢的信件如利箭冲天而起,将两人卷入其中。失重感中,林小满看见江野父亲的照片化作流光,指引着方向。当他们跌落在雾气弥漫的未知空间时,眼前的景象让呼吸停滞——数以千计的“周伯”在茧墙间穿梭,他们手中捧着的不再是信件,而是被困在琥珀里的寄信人,琥珀表面爬满蓝丝线,与茧壳相连。
“原来所谓的邮局,是时间的牢笼。”林小满举起沾着自身鲜血的钢笔,笔尖划过最近的茧壳。鲜血接触茧面的瞬间,茧壳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一条人影从茧中坠落。那人影挣扎着爬起,竟是个穿着现代校服的少年,他的瞳孔里流转着与江野父亲照片上相同的时空裂痕。
少年颤抖着指向茧群深处:“还有更多...我们都被困在时间的褶皱里,被制成修补裂缝的工具...”江野突然握紧拳头,锁骨处的印记迸发出强光,他的声音带着决绝:“这次,我们要撕开这层虚假的缝合!”
雾气中,丝线开始疯狂缠绕,将众人围作茧中。林小满将鲜血抹在钢笔上,江野的印记与钢笔共鸣,发出耀眼的蓝光。随着他们奋力挥笔,茧壳上的丝线开始燃烧,时空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而在茧群深处,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苏醒,那身影的轮廓,竟与月光邮局的铜铃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