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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原创女主  崩坏星穹铁道     

第十六章 玉块

崩铁憨憨乱入九门:从粪坑开始的救世

清雅小筑的庭院,空气仿佛凝固。陈皮那句绝望的嘶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冰冷的漩涡。风止,竹静,连水缸里的红鲤都沉匿了踪影。只有陈皮粗重压抑的喘息,如同破旧风箱,在死寂中拉扯着紧绷的神经。

王妈和翠儿脸色煞白,缩在门边。暗处护卫的气息如同拉满的弓弦,杀意凛冽。

时笙立于石榴树下,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眼前这个被绝望压垮脊梁、眼神却燃烧着孤狼般执拗的青年。他眼中那份近乎卑微的哀求,像一根无形的冰针,刺破了时笙只想龟缩恢复的防御。巡猎的守护意志在胸腔低鸣。在仙舟丹鼎司的见闻,镜流师傅剑术中蕴含的对生命脉络的洞察,都让她无法对“师娘快不行了”的哀鸣彻底漠然。

然而,暴露能力?在这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世界?更何况,力量被削弱,本源亏空如漏底的沙袋。那点微末的“治愈”特性,在罗浮也只是锦上添花,面对此界的绝症…她毫无把握。

救?可能引火烧身,甚至加速死亡。

不救?违背心中最底线的准则,目睹可能的生机流逝。

她还想回家,回到星穹列车去。

抉择的寒冰,冻结着她的思绪。

“你…说话啊!” 陈皮猛地踏前,牵动旧伤,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沫,身体踉跄,眼神却更加疯狂绝望,“你看不起我!冲我来!但师娘…她待我如子!她…她…” 嘶吼声卡在喉咙,化为痛苦的哽咽,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时笙脸上,仿佛她是最后的审判。

“陈皮!放肆!” 冷硬的断喝如惊雷炸响!

张日山立在垂花门口,戎装笔挺,面沉似水。一队士兵如钢铁洪流涌入,枪口瞬间锁定陈皮!肃杀之气弥漫庭院。

“拿下!” 命令简洁冷酷,士兵如狼扑上。

“滚!” 陈皮戾气爆发,不顾一切反手欲拔九爪钩。但重伤迟滞了他的动作,瞬间被两名士兵铁钳般扣住双臂,反剪身后,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跳,冷汗涔涔,挣扎如同困兽,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时笙,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张日山目光掠过挣扎的陈皮,落在静立树下的时笙身上:“时笙姑娘,受惊了。佛爷定严惩擅闯者。”

时笙的目光从陈皮扭曲的脸上移开,迎上张日山深邃的眼眸。他的到来,是压力,也是转机。

“等等。” 她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清晰穿透紧张空气。

张日山抬手,士兵动作顿止。目光聚焦。

时笙缓步走向被制服的陈皮。步履无声,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在一步之遥停下,俯视他因痛苦和绝望而扭曲的脸。

“你师娘…病症如何?” 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陈皮喘息如牛,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肺痨!咳血…喘不上气…瘦骨嶙峋!大夫…都说没救了!” 他语速极快,嘶哑急迫,“师娘…师娘有一块随身佩戴的羊脂玉玦,是师父早年所赠,常年贴身温养…可…可自从她病重咳血,那玉玦…玉玦就变了!它不再温润,反而变得冰凉刺手,玉心深处…隐隐透出几丝…幽蓝色的细纹,寒气森森,定是师娘体内的病邪秽气侵染了宝玉。你的冰…你的冰力那般纯粹凛冽,定能净化它!驱散那秽气寒气!求求你…试试!哪怕…哪怕只能让玉玦回暖一丝,让师娘握着它时…少受些寒气侵扰…少咳几声…也是好的……求你了……” 说到最后,声音颤抖,带着泣血的卑微。

肺痨…肺结核。时笙心下了然。绝症。她的力量对此无能为力。但…玉玦异变?寒气侵染?幽蓝细纹?这描述…让她心中一动!莫非…是丫头体内郁结的病气与某种微弱的地脉寒气结合,侵染了这块灵性尚存的贴身古玉?而那幽蓝细纹…是否与她巡猎冰力的某种特质产生了微弱共鸣?又或者……这是这个世界的“丰饶孽物”的残余?

她眸子一冰。

这或许是条路。不是治病,而是净化器物,间接缓解,风险相对可控。

她沉默着,冰蓝眼眸低垂,长睫掩映着思虑。庭院的空气再次凝固。

张日山静立一旁,目光如炬,静待下文。

终于,时笙抬眸,目光掠过张日山,落回陈皮那双充满血丝、饱含希冀与绝望的眼睛。

“我不能治病。”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但若那玉玦真被秽气侵染,寒气缠身…或可一试,为其涤尘净晦,导引寒气。或许…能让它不再那般冰冷刺骨,让你师娘握着时…稍感温润,少受寒气侵体之苦。仅此而已。” 她刻意强调“器物”和“间接”,撇清直接治病的责任。

陈皮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绝境逢生。“好,涤尘净晦,导引寒气!只要能减轻师娘一丝痛苦,怎么都行!玉玦在我这里!” 他激动地挣扎,看向死死按住他的士兵,“在我怀里素囊装着!”

张日山眼神示意。士兵会意,小心地从陈皮怀中摸索出一个用素色锦缎缝制的精致小囊。

陈皮急切地催促:“快,给她!”

士兵将锦囊呈给时笙。时笙接过,入手微沉。她解开囊口系绳,从中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质地细腻如凝脂的羊脂白玉玦。玉玦造型古朴,雕着简单的如意云纹。然而,正如陈皮所言,本该温润生泽的玉身,此刻触手冰凉,甚至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玉心深处,果然隐隐透出几缕极其细微、如同冰裂纹般的幽蓝色泽,散发着微弱却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丰饶……寿瘟祸祖?

时笙指尖轻轻拂过玉玦表面,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那几缕幽蓝细纹。她能感觉到,这寒气确实驳杂不纯,带着病气的污浊和地脉的阴冷,但核心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她力量同源的“纯净冰意”被污染缠绕着?这或许就是共鸣的根源?

她不再犹豫。闭上双眼,强压下体内的虚弱和经脉的隐痛,将意念沉入那干涸的命途之泉。

一丝极其微弱、精纯凝练如发丝的冰蓝色寒气,自她指尖缓缓渗出。这寒气并未直接冲击玉玦,而是如同最灵巧的绣娘,精准地探入那几缕幽蓝细纹之中,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微雕。

寒气所至,并非冻结,而是梳理、剥离、引导,如同清泉洗涤污垢,将那缠绕在纯净冰意之上的驳杂病气和阴冷地脉寒气,一丝丝、一缕缕地小心剥离、驱散。同时,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被“解放”出来的、微弱的同源纯净寒气,使其在玉玦内缓缓流转、弥散,试图中和那刺骨的冰冷,赋予其一丝温润的底蕴。

这个过程缓慢而消耗心神。时笙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她能感觉到玉玦与其内部力量的抵抗,以及自身力量的捉襟见肘。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时笙指尖的寒气缓缓收回。她睁开眼,疲惫之色难掩。掌中的羊脂玉玦,触手依旧微凉,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不适的阴冷感已然消失。玉心深处那几缕幽蓝细纹,颜色似乎变淡了些许,不再那么突兀狰狞,反而像是玉质天然的、带着一丝清凉感的冰纹,隐隐流转着微弱的光泽。

“可以了。” 时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感,将玉玦小心地放回锦囊,递还给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陈皮,“贴身佩戴,或置于你师娘心口。玉中寒气已被疏导,不再那般阴冷刺骨,或能…让她握着时稍感舒适,寒气侵扰减轻,咳喘…或许能缓和些许。但切记,这只是器物本身的些许改善,非治病良方!病根仍在肺腑,需遵医嘱。” 她再次强调界限。

陈皮如捧至宝,颤抖着双手接过锦囊,紧紧贴在胸口。他能感觉到锦囊传来的不再是刺骨的冰寒,而是一种温和的凉意。他抬头看向时笙,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感激、敬畏、震撼、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交织在一起。他嘴唇嗫嚅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时笙的方向,深深、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带着血性与卑微的躬身礼。动作牵动伤口,他闷哼一声,却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数息,才被士兵架起。

“送他出去。” 张日山沉声道。士兵架着情绪激荡、却不再反抗的陈皮迅速离开。

庭院重归宁静,却弥漫着无形的疲惫与某种尘埃落定后的微妙氛围。

张日山走到时笙面前,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的冷汗,沉默了一下,从军装口袋中取出一块崭新的白手帕,递了过去。

时笙微微一怔,接过手帕,冰凉的指尖无意擦过张日山温热的手背。她垂下眼帘,默默擦拭冷汗,未发一言。

“佛爷会知晓。” 张日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出手了,为一方玉玦。”

时笙擦拭的动作微顿,随即恢复平静:“我知道。” 她抬眸,冰蓝色的眼眸坦然迎上张日山的视线,“我只是…不想一件可能承载心意的贴身旧物,因污秽寒气而变成折磨人的枷锁。若能稍减其害,也算…举手之劳。” 她将“救人”巧妙地转化为“净物”,坦荡中带着疏离的智慧。

张日山深深地看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眸里似有暗流涌动,最终归于深邃的平静。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带兵离去。

时笙独自立于夕阳余晖中,看着手中带着皂角清香的帕子,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微颤和体内更加清晰的心悸与空虚。这一次的“净玉导气”,虽未直接动用大规模力量,但对心神的消耗和控制精度的要求极高,依旧引动了亏空。

她缓步回屋,坐在窗边。窗外暖金色的光晕无法驱散她心头的凝重。暴露了…虽然是以一种相对“干净”和间接的方式。佛爷会如何落子?那块玉玦…真的能带给丫头一丝慰藉吗?

长沙司令部,佛爷办公室。

张启山放下手中墨迹未干的报告,指尖划过“涤尘净晦,导引寒气”、“净化玉玦”、“非治病良方”等字眼。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净玉导气…举手之劳…” 他低声复述着报告中的话语,“好一个‘举手之劳’……将救人之举,轻描淡写化为器物之净…既全了本心,又撇清了干系,还留足了余地…” 他起身,负手踱至窗边,眺望暮色四合的长沙城。

“传令,”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全局的笃定,“备车,去红府。丫头病体沉疴,二爷费心费力,我也该去探望探望了。顺便也该让这‘举手之劳’,发挥它应有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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