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色后内容】
徐来“到了。”
徐来声音轻缓,带着几分倦意。
一船夫模样的人正撑着一艘小船,小船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几人。
齐述“久等了。”
“我这儿等等倒也没什么,可齐将军那边还悬着心呢。”
“几位坐好了。”船夫利索地解开岸边的麻绳,用力一撑船桨,小船悠悠荡荡驶入河中。
齐述“事发突然,来不及提前告知。朝廷说有官员参奏齐羽密谋谋反,齐家被抄了。”
齐述脱下黑袍,神色间多了一丝凝重。
安云初“不是这么简单的吧?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安云初回头看向漆黑的岸边,岸上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波光粼粼的河面映着微弱的月光。
小船轻轻晃动,“姑娘,这船小人多,经不起大动静,莫要乱动。”船夫一边卖力划船,船缓缓向前滑去。
粼粼波光映在她的脸上,冷峻的神情显得格外鲜明。
齐述“但早在几个月前,齐将军便在边塞秘密屯兵。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连夜赶到军营。”
安云初声音低了些,
安云初“这不是差不多嘛。”
齐述“本不该把你们卷进这趟浑水,可如今这世道,哪里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齐述长叹一声,眼里满是愧疚。
小翠紧张地攥紧衣袖,
小翠“那齐家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会不会有追兵?”
齐述冷笑一声,指尖抚过剑柄,
齐述“追兵自然有,只不过萧囡派去的眼线看到‘齐家余孽’仓皇出逃,却不知真假。如今追兵的注意力都在往南的官道,我们往北渡河,反倒安全。”
齐述“胜者享尽荣华富贵,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齐述说到这里,语气稍微轻松些,
齐述“只恐怕连累了你们,还有跟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安云初“怎会?战事尚未开始,胜负更是未定,怎能轻易言败。”
安云初“这可不像是姨母的作风了。”
安云初眼见气氛不对,赶忙插话。
夜晚静谧无声,小船渐渐靠岸。岸边一人站在那里,显然已等候多时。
听澜“夜大人来的挺早,船都快看不见了。”
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冷笑道,戴着青面獠牙的金属面具,声音难辨男女。
夜玄霜“怎么也没见你提前动手,还有空在这里说风凉话。”
夜玄霜没好气瞪了眼那个几乎融入黑夜的身影。
听澜“夜大人好眼力,我走到这里来了。”
夜玄霜“听澜你少拿我寻开心!”
夜玄霜厉声呵斥道。
但显然对听澜不起作用,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天微微亮,岸边已有身影在焦急等待。
齐羽明显在岸边守了一整夜,一脸疲惫:
齐羽“姐,你可算来了!爹昨晚还说要收拾我,你得救救我啊!”
齐述“现在怕了?和我商议这事的时候不是挺坚定的吗?”
几人匆匆赶到营帐,气氛异常紧张。齐家人围坐在一起,长辈面色凝重,晚辈们唯唯诺诺。齐羽壮着胆开口,
齐羽“爹娘,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家被抄了,反贼的名是定了……”
齐羽“但起码人都安全。”
主位上的老者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们看看你们做的好事,齐家世代忠臣,怎么就生出来你们这几个孽障,一声不吭就给家里弄成了反贼!”
“行了少说两句,还有贵客。”左侧夫人连忙打圆场。
“让三公主见笑了。一路上辛苦了,我准备了些吃的,要是不嫌弃,就先垫垫肚子吧。”齐父虽生气,却依旧招呼起客人。
在齐羽的软磨硬泡下,齐父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
一顿饭过后,时间已到午时,营中有大事商议。
帐子里除了安云初和小翠,还有四个人。
齐羽“久居金陵的摄政王来信,说愿意提供粮草援助,但需派人去郑州亲自回信。”
齐羽仔细看着手中的信,看完后递给齐述。
齐述“是摄政王府的印章没错。”
齐述说完,直接将信丢进火盆,化为灰烬。
安云初“我能去吗?”
安云初自告奋勇。
齐述“此行风险大,你不能去。”
齐述断然拒绝。
安云初“总得让我帮点忙吧?”
安云初不服气。
齐羽“姐,我看让她去也未必不可。”
齐羽插话。
齐述“你又有啥主意了?”
齐羽“没有,你说那些本事过硬、信得过又靠谱的人不是事务缠身离不开军营,就是年纪大了。让她带着徐来和沈靖川,出不了大问题。”
齐述“行吧。”
齐述无奈妥协。
小翠“公主既然要去,我自然要跟着。”
安云初“小翠,此行着实危险。”
小翠“我保证不拖后腿!”
见小翠如此坚持,安云初也只能同意了。
翌日清晨,小翠正清点行李。
安云初“过来坐下。”
安云初起身朝小翠招手,示意她过来,随后把小翠按到凳子上。
小翠“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安云初“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一条侧麻花辫搭在小翠左肩上,显得温婉大方。
安云初“还是你更适合这个发型,要是再戴几朵花就更好了。”
这是安云初突发奇想,觉得小翠很适合这样的打扮。
安云初双手抱臂,微微仰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天刚蒙蒙亮,四人便出发了。
走小道到金陵大概需要六天,地图显示他们会经过一座城镇。
沈靖川“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这样就不必担心粮食的问题了。”
沈靖川盯着地图,勒紧缰绳。
沈靖川“我说你们两个快点上车,别耽误时间。”
沈靖川本来就对安排不满,见两人磨磨唧唧更是不耐烦,语气催促。
安云初和小翠赶紧上了车,徐来早已在车里等着她们了。
徐来“这次出门有十五日的时间。”
徐来抱着剑靠在角落,看着窗外的风景。
安云初点了点头。
安云初“我说徐来,你和他熟吗?”
安云初朝马车外努了努嘴。
徐来摇摇头。
尽管安云初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沈靖川耳朵格外敏锐。
沈靖川“公主若想了解我,大可直接问我。”
沈靖川隔着帘子出声。
这下安云初彻底不敢说话了。
马车行了三天三夜,徐来和沈靖川轮班驾车。
整整三天,安云初迫切需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以缓解阵阵反胃感。
沈靖川“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次日再出发。”
沈靖川正拿着干草喂马,瞥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小翠以及利落跳下的徐来,最后才是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安云初。
他心里默默吐槽:这到底谁是公主?
一个无名小镇,安云初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方言实在太难懂了。刚问路时,那个姑娘一开口,安云初就绷不住了。
根本听不懂,为了不失礼貌,只好用微笑回应。
那姑娘似乎有事要忙,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就指了指旁边,然后离开了。
沈靖川“她说了什么?”
沈靖川挑眉,心想她刚才那反应不会是听懂了吧?要是真听懂了,那就真厉害了。
可惜安云初只是摇头晃脑,显然没明白。
小翠“算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小翠“说不定能找到能沟通的人。”
徐来“那位姑娘刚才说这里只有一个客栈,让我们早点过去,否则可能没地方住,因为最近很多流民到这里避难。”
徐来皱着眉,似是在回忆。
安云初“你能听懂这里的方言?”
安云初诧异地看向徐来,自己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徐来“一位故友教的。”
沈靖川“行了!别管那么多了,能听懂就行,赶紧走吧!”
沈靖川显然对安云初的问题没兴趣,只想找个地方休息,果断打断了对话。
小翠看着沈靖川大步流星地往镇子里走,拉了拉安云初的衣袖,
小翠“小姐,我们也快点走吧。”
安云初点点头,跟上沈靖川的脚步,小翠还不忘拉着神情复杂的徐来。
镇子里人群往来,多数人身着破烂,老老少少都有。
虽说只有一个客栈,但并不难找,顺着人流就能到达。
客栈伙计忙得焦头烂额,见到几人穿戴整齐,不像缺钱的样子,立刻上前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店内嘈杂不堪。
沈靖川“三间上房。”
沈靖川喊道。
“唉呀,上房只剩一间了,其余的只有一间下房。”
伙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沈靖川“怎么办?”
沈靖川回头看向安云初。
安云初“那就只能委屈沈大人住下房了,我们三个一个房间也不知道挤不挤得下。”
安云初说道。
“上房有大床,挤一挤倒是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伙计搓搓手笑道。
沈靖川“就这么定了。”
沈靖川交了一袋银子给伙计,
沈靖川“先休息,下午再出去看看,我会叫你们。”
安云初微微点头。
到了房间,里面的家具不错,但只有一个窗户,光线昏暗。即使白天也要点蜡烛,简直是不分昼夜。
安云初毫不在意,扑到床上倒头就睡。
这是这几天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灰蒙蒙一片。
小翠还在床的一边熟睡,徐来坐在凳子上倚着墙也睡着了。
安云初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窗前推开掩着的窗。
安云初“怎么这么晚了?沈靖川还没上来,有点不靠谱了嘛。”
安云初叉腰抱怨。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安云初上前开门,
安云初“沈……”
还未等话说完,她发现来的不是沈靖川。
安云初“有什么事吗?”
安云初后退半步,下意识地将门开得更大了些,“吱呀”一声惊醒了徐来。
“客官,看你们几个时辰没出门,我来问问是否需要送餐到房。”伙计笑脸相迎。
安云初想了想,心想他们不过想多赚一笔罢了,若不笑得那么猥琐就好了。
安云初“可以。”
小翠也被徐来叫醒,
小翠“小姐,我去吧。”
小翠揉揉眼睛。
“好,姑娘请随我来。”伙计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翠路过安云初时,被她拉住,在耳边低语,
安云初“顺便去看看沈靖川是怎么回事。”
小翠微微点头,跟着伙计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安云初和徐来,
安云初“你平时都是怎么睡觉的?”
徐来明显没想到安云初会问这个问题,
徐来“小姐何出此言?平日里都是正常睡觉,没什么特别嗜好。”
安云初“没什么,只是看你刚才坐着睡着了。”
安云初挠挠头。
徐来“哦,我这样睡得浅些,但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徐来揉了揉后脖颈,
徐来“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安云初“应该是太累了。也不知道沈靖川……”
又是一阵敲门声,徐来起身开门。
是一个和之前伙计打扮一样的人,脸上挂着同样的笑,手里端着三杯水。“客官打扰了,我来送水。另一位客官还在点菜,今天小店人多,请见谅。”一边说着一边把杯子放在桌上,随后退出门去。
睡了一阵子,安云初和徐来都有些渴了。安云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紧接着徐来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时间过去,小翠仍未回来。
安云初“小翠怎么还没有回来。”
安云初坐在桌前用手撑着脑袋,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着摇摇头也是无济于事,最终重重砸到桌上。徐来同样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