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因为他天生蓝眼。”林婉容缓缓说道，“那是苏家血脉的象征，也是诅咒。”

“什么意思？”宋亚轩皱眉。

“苏家的男人，只要生下来就有蓝眼，意味着继承权，也意味着死亡。”林婉容声音低沉，“苏振宏的父亲，死于家族内斗。苏振宏本人，死于车祸。那个孩子……如果活着，迟早也会被他们找到。”

“所以你就亲手杀了他？”

“是我亲手送走了他。”林婉容看着他，“我把大的送去宋家，以为那样他就能活下去。”

宋亚轩沉默。

“可你还是没能救他。”他说。

“我知道。”林婉容低下头，“后来我才听说，宋家早就知道真相，但他们不在乎。他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棋子，而不是真正的苏家人。”

“所以我才是那个棋子。”宋亚轩苦笑。

“你不是。”林婉容抬头看他，“你是我的儿子。”

“可我不是你亲生的。”宋亚轩声音冷了下来。

“血缘不是唯一。”林婉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些年，我把你当亲生儿子养大。我不爱你吗？”

宋亚轩怔住。

“你摔碎我的琴，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也在爱我？”他问。

林婉容眼眶泛红：“我是在逼你成长。”

“可你根本不信我能赢。”

“我信。”她声音哽咽，“所以我才留下这些线索，让你自己找到真相。”

宋亚轩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林婉婷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来了。”

林婉容转身走向墙角的柜子，打开后露出一个暗格。她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皮箱，递给宋亚轩。

“这是你父亲的遗嘱。”她说，“里面有他留给你的东西。”

宋亚轩接过箱子，手指微微发抖。

“走。”林婉容催促，“别回头。”

“你不跟我一起？”他问。

“我得留下来。”林婉容看着他，眼神坚定，“有些账，该还了。”

宋亚轩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婉婷拉住：“快走。”

他们冲出门，外面已经响起枪声。

三人一路狂奔，穿过停车场，冲向林婉婷的车。宋亚轩坐进后座，打开皮箱。

里面是一张照片、一封信，还有一枚戒指。

照片上，是苏振宏抱着一个婴儿，背景是宋家老宅。婴儿的眼睛，是蓝色的。

宋亚轩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是苏家的象征，也不是继承人。

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

车启动，驶出停车场。

林婉婷猛踩油门，车子冲进雨幕。

宋亚轩靠在座椅上，紧紧攥着皮箱。

他知道，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

但他已经不再是棋子。

\[未完待续\]雨刷器来回摆动，车窗上的水痕不断变形。宋亚轩盯着皮箱里的戒指，金属边缘在昏暗光线里泛着冷光。

林婉婷突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车身剧烈晃动。

“怎么回事？”宋亚轩抓住座椅边缘。

“他们追来了。”她咬紧牙关，“后座有安全带。”

他低头去摸安全带扣，手指碰到信封一角。纸张有些潮湿，像是被谁反复摩挲过。

前方路灯忽明忽暗，雨幕中隐约能看到三辆车正在逼近。最近的一辆已经贴近车尾，车窗摇下，一只手伸出来。

枪口闪烁。

“趴下！”林婉婷大喊。

子弹击中后备箱的瞬间，宋亚轩整个人被推向前方。安全带勒住胸口，他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没事吧？”她一边急转一边问。

“没事。”他喘着气，摸到滚到腿边的戒指。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他们在逼我们往高速上走。”

“你观察得很准。”她一脚踩死油门，仪表盘指针冲上红线，“但他们忘了这条路晚上有施工。”

车子猛地冲上匝道，车轮碾过散落的锥形筒。追车一个急刹，两辆车撞在一起。

林婉婷趁机拐进匝道口，车头擦着栏杆掠过。宋亚轩回头看，只见那辆黑车翻倒在路旁，火光从引擎盖窜出。

“你开得真狠。”他说。

“你父亲教的。”她握紧方向盘，“他总说，关键时刻，命比车重要。”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雨声敲打车顶，像密集的鼓点。

宋亚轩低头看信，字迹工整却略显颤抖：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别难过，我终于可以和你哥哥一起看他长大。】

他喉咙发紧。

“我哥……他叫什么？”他问。

林婉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开储物格，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个男孩，穿着校服站在樱花树下。笑容灿烂，眼睛是深蓝色。

“宋明远。”她说，“他喜欢打篮球，讨厌数学，偷偷给校长信箱写过抗议作业太多的信。”

宋亚轩的手指划过照片边缘，那里有一行小字：2017.4.3——那是他生日。

“他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他知道有个弟弟。”林婉婷的声音轻了一些，“但他不知道你是谁。”

雨势渐大，挡风玻璃上全是水。她按下按钮，雨刷加快频率。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宋亚轩攥紧照片。

“因为今天是他忌日。”她看着前方，“也是苏振宏的。”

车内温度骤然下降。宋亚轩感觉后背发凉，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所以你帮我查真相，是因为今天？”他问。

“不。”她转头看他一眼，“是因为他临终前托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叫宋亚轩的人，一定要告诉他——”她顿了一下，声音变哑，“别变成第二个苏家人。”

话音未落，一辆车从侧边冲出，直接撞向他们。

林婉婷猛打方向，车头失控撞向护栏。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火星在黑夜中飞溅。

“他们早埋伏好了！”她大喊。

宋亚轩抬头，看见前方桥头站着一个人。黑色风衣在狂风中翻飞，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又发来消息：

【你哥哥没死。】

他猛地看向窗外。

那人举起手中的东西——是遥控器。桥面突然开始震动，水泥板一块块塌陷。

“抓紧！”林婉婷猛踩油门。

车子在最后一刻冲过塌陷区，身后传来巨响。宋亚轩回头，只看到滚滚江水吞没了整座桥。

他低头看手机，最新消息还在闪烁：

【他在等你。今晚十一点，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