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林婉婷点点头：“我能帮你查他的底细，但有个条件。”

“什么？”

“别再一个人往前冲了。”她看着他，“你不是孤身一人。”

宋亚轩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纸，喉咙动了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遗弃的人，是这场阴谋中最无辜的牺牲品。可现在看来，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棋子。

“好。”他低声说。

林婉婷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宋亚轩低头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你母亲没死。她在等你。】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了？”林婉婷也跟着站起来。

“我妈……她还活着。”宋亚轩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在等我。”

林婉婷脸色一变：“消息来源可靠吗？”

“我不知道。”宋亚轩攥紧手机，“但我要去确认。”

“你疯了吗？”林婉婷抓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他们肯定在找你！”

宋亚轩转头看她，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如果我妈还活着……我必须去见她。”

林婉婷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放开。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做了决定，谁都拦不住。

“我和你一起去。”她说。

“不行。”宋亚轩摇头，“太危险。”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一个人去送命？”林婉婷瞪着他，“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你不是孤身一人。”

宋亚轩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想起小时候练琴的时候，母亲总是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他弹完一首又一首。她会轻轻摸他的头，说：“轩轩真棒。”

可那是假的。

她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却还是那样温柔地对待他。

现在，她也许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他必须去。

“好吧。”他最终点头，“但我们得小心。”

林婉婷松了口气，拉着他往医院后门走。

刚走到楼梯口，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要去哪儿？”

两人同时回头。

刘耀文站在走廊尽头，一身黑色西装，神情淡漠。

宋亚轩心头一紧。

“我有事。”他说。

“你现在不该出门。”刘耀文走近几步，“外面太危险。”

“我必须去。”宋亚轩语气坚定，“我妈……她可能还活着。”

刘耀文的眼神微微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

“你确定要去？”

“是。”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

“用我的车。”他说，“没人敢动。”

宋亚轩愣了一下。

“为什么？”他问，“你不是一直想掌控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刘耀文看着他，目光深邃。

“因为我知道她在哪里。”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宋亚轩心里炸开。

“你知道我妈在哪？”

“我知道。”刘耀文点头，“但她不想见你。”

宋亚轩眉头紧皱。

“为什么？”

“因为她怕你恨她。”刘耀文说，“也怕你重蹈她的覆辙。”

宋亚轩的心跳加快。

他当然恨她。她把他送进了宋家，让他顶着别人的姓活了十八年，甚至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孩子被送进实验室。

可她也是那个在他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的女人，是那个教他弹琴、陪他画画的母亲。

“我要去。”他说，“无论她想不想见我。”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在一个废弃的疗养院。”他说，“在城北。”

宋亚轩点头，转身就走。

林婉婷跟上。

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缓缓握紧拳头。

疗养院坐落在一片荒地上，周围空无一人。破旧的招牌歪斜地挂在门楼上，风吹过时发出吱呀的声响。

宋亚轩和林婉婷下车，四周寂静得可怕。

“你确定她在这儿？”林婉婷小声问。

“不确定。”宋亚轩回答，“但我想去看看。”

两人走进疗养院，门吱呀一声推开，灰尘扑面而来。

屋里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药味。

宋亚轩一步步往里走，心跳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自己会见到什么样的母亲——是那个温柔的、爱笑的女人，还是一个满身秘密、心怀愧疚的陌生人？

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宋亚轩猛地抬头。

一个身影从二楼缓缓走下。

那是个女人，穿着褪色的长裙，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明亮。

“轩轩……”她轻声唤道，声音颤抖。

宋亚轩站在原地，呼吸停滞。

“妈……”

女人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你还好吗？”她问。

宋亚轩咬紧牙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低下头，沉默良久。

“因为我不想让你变成苏家的人。”她说，“也不想让你成为他们的实验品。”

“可你把我送给了宋家！”宋亚轩声音激动，“你知道我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苦吗？”

女人的眼眶红了。

“我知道。”她说，“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怕你恨我。”她抬起头，泪光闪烁，“也怕你恨自己。”

宋亚轩怔住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