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人缓缓走进来，灯光照在她脸上。是苏雨。

她穿着黑色风衣，长发微卷，眼神平静如水。“是我。”她说。

宋亚轩的呼吸有些急促，“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收到消息，说你来了警局。”她走近几步，站在林医生旁边，“她说的话……是真的？”

林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亚轩盯着苏雨，“你也是实验体？SY系列？”

苏雨轻轻点头，“SY-05。”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宋亚轩声音低沉，“你们一直都知道我是谁？”

“我们只知道你是SY-07。”苏雨说，“直到刚才，才知道你的身份被调换的真相。”

“可你们从没告诉我。”宋亚轩冷笑，“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棋子？一个工具？”

苏雨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敢。你身上有神经芯片，任何异常情绪波动都会被远程监测。我们只能等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他问。

“是。”她点头，“林医生带来了所有实验体的资料，包括SY-01到SY-12。他们都在这座城市里，有人已经被清除，有人还在隐藏。如果你不行动，他们迟早都会死。”

“为什么是我？”宋亚轩问，“为什么不是你们？”

“因为你是唯一成功的样本。”林医生开口，“其他人都有基因缺陷，只有你稳定。你在实验室里的数据是最好的，连苏家都没想到你能活到现在。”

“所以他们要杀了我。”宋亚轩喃喃。

“是。”苏雨接话，“但你也比他们更强大。你的身体素质、反应速度、记忆能力，都是常人的两倍以上。他们低估了你。”

宋亚轩沉默了片刻，“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保护剩下的实验体。”苏雨说，“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出来。”

“然后呢？”他问，“我们能去哪儿？”

“我们可以反击。”她说，“让苏家付出代价。”

宋亚轩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是一个组织。”林医生说，“专门对抗苏家和那些利用他们的势力。我们一直在寻找你，因为你是关键。”

“关键？”他皱眉。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苏家最大的威胁。”林医生解释，“他们以为你已经失控，但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需要做的，是让他们相信这一点。”

宋亚轩低头看着那份文件，手指轻轻滑过纸张边缘。他抬头看向苏雨，“你们还有多少人？”

“目前能联系上的，还有四个。”她说，“SY-03、SY-06、SY-09、SY-11。其他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先带你离开这里。”苏雨说，“然后去找其他人。”

“警方怎么办？”他问。

“林医生会处理。”她说，“她会在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所有资料。今晚我们必须离开。”

宋亚轩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晚，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他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无回头路。

“好。”他最终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见我妈。”他说，“我要亲口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雨和林医生对视一眼。

“可以。”苏雨点头，“但她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快点。”

宋亚轩站起身，“那我们还等什么？”

三人迅速离开审讯室，穿过走廊，避开记者，从后门上了车。

车内，气氛有些凝重。

“她在哪里？”宋亚轩问。

“城南的一处旧公寓。”苏雨回答，“她主动联系我们，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苏雨点头，“她也知道你是SY-07。”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她……还好吗？”

“她瘦了很多。”苏雨轻声说，“但精神还算稳定。她一直在等你。”

车子驶入夜色，城市灯火阑珊。宋亚轩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母亲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那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也有无法言说的苦痛。

车子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下。三人下车，走进楼道。

电梯停在五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亮着灯。

苏雨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

“妈。”宋亚轩轻声喊。

林婉容看着他，眼眶泛红，“你终于来了。”

她侧身让他进来，屋里布置简单，却整洁。

“坐。”她指了指沙发。

宋亚轩坐下，林婉容在他对面。

“你想问我什么？”她问。

“当年的事。”他说，“你说你不是我亲生母亲，那你为什么养了我十八年？”

林婉容深吸一口气，“因为你父亲，宋振华，是我的丈夫。”

“所以你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让我叫你‘妈’？”

“是。”她点头，“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但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

“爱？”宋亚轩冷笑，“你把我当成别人，让我活在一个谎言里十八年，这就是你的爱？”

“我知道。”她低下头，“我犯了一个错，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错。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为了苏家才那样做。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他皱眉。

“是。”她抬起头，“当年产房里，苏振宏派人来接孩子。我知道他们是来取命的。我看到你母亲抱着一个婴儿，那是苏家的孩子。而你……你是宋家的儿子。你母亲求我救你，说苏家不会放过你。我没办法，只能帮你调换身份。”

“所以你把我藏起来了？”

“是。”她点头，“我把你带到宋家，谎称你是我们的孩子。宋振华不知道真相，他一直以为你是亲生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为什么骗我那么多年？”

“因为我怕。”她低声说，“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我怕你会离开。我……我只是想让你平安长大。”

宋亚轩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不是。”她摇头，“我不想让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苏家，我是为了你。”

“那你现在找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拿到了新的证据。”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苏家最新的实验记录。他们在追踪所有实验体，准备一一清除。我不能让你再落入他们手里。”

宋亚轩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名单，包括编号、代号、位置和预计清除时间。

“SY-07，排在第一位。”他低声念道。

林婉容看着他，“你必须离开这座城市。他们已经派了人来。”

“我知道。”他说，“我已经准备好反击了。”

她愣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找到剩下的实验体。”他说，“我会保护他们。然后，我会让苏家付出代价。”

林婉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长大了。”

宋亚轩没说话，只是将信封收好。

“我走了。”他说。

她点点头，“保重。”

他起身走向门口，苏雨和林医生在外面等着。

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她站在窗边，身影单薄。

他没再多说什么，推开门，走进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