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废弃工厂前停下。天还没亮，四周静得出奇。
宋亚轩靠在座椅上，后颈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火辣辣地疼。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到干涸的血迹。
“你真没事？”苏雨从副驾驶转过头看他。
“死不了。”他说。
林医生没说话，只是熄了火，推开门下车。夜风卷着铁锈味扑进来。
三人走进厂房，里面堆满了生锈的零件和破旧的传送带。月光从屋顶的裂缝漏下来，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苍白的光痕。
“SY-03还在等我们。”苏雨开口，“但他只答应见你。”
“为什么是我？”宋亚轩问。
“因为你身上有钥匙。”她看着他，“SY系列的记忆模块，只有你能激活。”
宋亚轩没说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门上贴着“禁止入内”的标志，已经褪色。
苏雨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锁链拖动的声音。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SY-03。”苏雨轻声说，“这是宋亚轩。”
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他的眼神很冷，却在看到宋亚轩的一瞬间变了。
“你长得……真像他。”他说。
“谁？”宋亚轩问。
“我们的父亲。”SY-03低声说，“苏振宏。”
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怎么知道？”宋亚轩盯着他。
SY-03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进屋内。屋里灯光昏黄，墙上贴满照片和剪报，全是关于苏家的新闻。
他走到一张桌子前，拿出一叠文件。
“这些，是当年的实验记录。”他将文件推到桌上，“SY系列不是随机编号，而是按照出生顺序排列的。你是第七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样本。”
“其他人呢？”苏雨问。
“死了。”SY-03说，“除了我和SY-11。”
“SY-11在哪？”林医生问。
“失踪了。”他顿了顿，“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东的旧医院。”
宋亚轩翻开文件，一页页看下去。照片里，一个个孩子躺在实验台上，有的已经失去意识，有的正在抽搐。
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
**“SY-07的记忆模块已启动，预计恢复时间为48小时。”**
他猛然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SY-03看着他，“你的记忆不是被剪辑，而是被封锁。只有触发特定条件，才会逐步恢复。”
“什么条件？”苏雨问。
“情绪波动。”SY-03说，“越强烈的刺激，恢复得越快。”
宋亚轩沉默了。
他想起那些模糊的画面：一个女人的手、古琴的琴弦、母亲的眼泪、还有——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扶住桌子，额头渗出冷汗。
“你还好吗？”苏雨靠近他。
“没事。”他咬牙说，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有些发直。
SY-03看着他，忽然笑了，“看来，已经开始恢复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林医生迅速关上门，拉上门闩。
SY-03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枪，“他们来了。”
“谁？”宋亚轩问。
“苏家的人。”SY-03冷静地说，“或者……第三方。”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门板被炸开一角。
烟雾弥漫中，几道黑影冲了进来。
宋亚轩第一时间抓起桌上的文件塞进背包，苏雨拔出匕首，林医生迅速往另一侧移动。
子弹呼啸而过，打碎了墙上的玻璃窗。
“走！”SY-03大喊。
四人冲向后门，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铁门。
SY-03用钥匙打开门，外面是一条地下通道。
“这条路能通到城南。”他说，“但必须分开走。”
“为什么？”苏雨问。
“他们人多，分散目标。”他看向宋亚轩，“你跟我走。”
宋亚轩点头。
“我去引开他们。”林医生说，“你们先走。”
“小心点。”苏雨叮嘱。
林医生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宋亚轩、苏雨和SY-03沿着通道快速前进。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隧道里，潮湿的空气带着霉味。
“你知道SY-11是谁吗？”宋亚轩边跑边问。
“知道。”SY-03说，“但她不想被找到。”
“为什么？”
“因为她亲眼看着SY-06死在自己面前。”SY-03声音低沉，“她恨苏家，也恨我们。”
“所以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找一个人。”SY-03说，“当年下令进行实验的总负责人。”
“是谁？”
SY-03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传来脚步声，比他们更快。
“有人。”苏雨低声说。
宋亚轩握紧拳头，心跳加快。
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黑色风衣，长发披肩，眼神锐利。
“SY-11。”SY-03低声说。
女人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你们终于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SY-03问。
“等你们。”她说，“我有件事要告诉宋亚轩。”
宋亚轩上前一步，“什么事？”
女人走近几步，停在他面前，“你不是SY-07。”
宋亚轩皱眉，“什么意思？”
“你是SY-01。”她看着他，“最初的实验体。”
空气仿佛凝固。
“不可能。”苏雨摇头，“SY-01早就……”
“死了？”女人冷笑，“是苏家想让我们这么以为。”
宋亚轩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SY-01的妹妹。”她说，“SY-02。”
“这不可能。”SY-03说，“SY-02早就被清除。”
“是啊。”SY-11眼神冷冽，“但你们不也活下来了吗？”
宋亚轩盯着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苏家会说我是SY-07？”
“因为他们想让你相信，你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她说，“这样你才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去寻找真相。”
“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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