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

"你母亲还活着。"

短信在手机屏幕上幽幽亮起，像一道惊雷劈进宋亚轩的脑海。

他僵硬地攥着手机，指尖微微发颤。爆炸的余波还未完全散去，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远处的直升机螺旋桨声由远及近。

"怎么了？"林婉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警觉和疲惫。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穿过硝烟，落在不远处翻倒的黑色皮箱上。箱盖敞开，一卷泛黄的信纸静静躺在碎玻璃和烧焦的档案之间。那是母亲——不，是养母林婉容的笔迹。

刘耀文走过来，拍掉他肩上的灰烬："我们得走了。"

"我母亲还活着。"宋亚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他将手机屏幕转向刘耀文，"这不是诈骗短信，对吧？"

刘耀文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平静："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宋亚轩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连自己都吃了一惊，"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些什么。你带我去找她，却说她不愿意见我……你说谎！"

刘耀文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藏着什么沉重的秘密。

"她在哪里？"宋亚轩咬牙切齿地问。

"我不知道。"刘耀文这次回答得很干脆，"但我知道有人知道。"

"谁？"

"陈沅君。"

这个名字让空气骤然凝固。林婉婷握紧枪把，苏雨也停下脚步。

"那个疯子？"苏雨冷笑，"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实话？"

"他必须告诉我。"宋亚轩松开手，转身走向停车的方向，"因为他需要我。"

"等等！"刘耀文追上他，"你现在去找陈沅君太危险了。组织的人随时可能追来，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刚激活基因锁，身体状态不稳定。"

宋亚轩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确实，刚才在地下室里，当他触碰数据板时，手臂上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就像血管里流淌着液态金属。

"我没事。"他扯下外套袖子，遮住那些痕迹。

"别逞强。"刘耀文伸手想拉他，却被他躲开。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只有远处消防车的鸣笛声在夜色中回荡。

"你以前见过我母亲，对吗？"宋亚轩突然问。

刘耀文愣了一下："见过。"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

"具体是哪年？"

"……2005年。"

这个答案让宋亚轩心头一震。那年他六岁，刚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母亲说要带他去国外治疗。可最后只他一个人去了瑞士，母亲留在国内处理公司事务。

"她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刘耀文望着远处的火光，仿佛陷入了回忆，"她说你是她最后的希望。"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记忆的闸门。宋亚轩突然想起某个雨夜，母亲坐在钢琴前弹《月光》，他蜷在沙发上看她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起落。那时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真相，不要恨她。"

宋亚轩感觉胸口一阵钝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带我去见陈沅君。"

"现在？"

"现在。"

刘耀文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但他那边可能不止一个人。"

"那就速战速决。"宋亚轩看向苏雨和林婉婷，"你们准备好了吗？"

"早就等这句话了。"苏雨甩了甩手腕上的绷带。

林婉婷没说话，只是检查了一遍弹夹。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城西废弃的化工厂。这里曾是苏家早期的秘密实验室之一，后来因为事故被封存。陈沅君的信号在这里断断续续，显然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他想让我们来。"刘耀文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可能是陷阱。"

"那就反客为主。"宋亚轩握紧枪柄，率先走进漆黑的厂房。

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品味，墙壁上爬满霉斑。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神经上。

"小心。"林婉婷突然抬手示意。前方拐角处有微弱的灯光闪烁。

他们贴着墙缓缓移动，直到看见一间半开的实验室。陈沅君正站在操作台前，背对着门口，似乎在调试什么设备。

"我知道你们来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SY-01，欢迎回来。"

宋亚轩握紧枪走进去："别玩花招。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母亲在哪？"

陈沅君转过身，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你真想知道？"

"废话少说。"

"那就先完成你的使命。"陈沅君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天花板轰然打开，一具银白色的机甲缓缓降落。

"这是什么？"苏雨举起枪。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SY系列的终极形态吗？"陈沅君抚摸着机甲表面的纹路，"这就是答案。它能与SY-01完美同步，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武器。"

"我不感兴趣。"

"你会感兴趣的。"陈沅君的笑容更深了，"因为启动它的密钥，是你母亲的下落。"

宋亚轩盯着那具机甲，掌心沁出冷汗。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就像沉睡的野兽被唤醒。

"你母亲当年逃走时，留下了两样东西。"陈沅君继续说道，"一个是你脖子后的芯片，另一个……是她的心脏。"

空气瞬间凝固。

"她在手术台上把自己剖开了，只为把最宝贵的东西移植给你。"陈沅君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她的心脏，在你胸腔里跳动了十八年。"

宋亚轩感觉天旋地转。他踉跄后退一步，耳边嗡嗡作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别听他胡说！"刘耀文上前挡在他面前，"陈沅君在骗你。"

"骗你？"陈沅君大笑，"那你来说说，为什么SY-01能完美适配所有实验？为什么你的基因序列和你所谓的'母亲'完全匹配？"

宋亚轩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他能感觉到心跳，不，是两个心跳。一个规律有力，另一个……陌生而熟悉。

"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