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财阀晚宴的浮华喧嚣尚在幕后酝酿,对冰帝学园网球部正选们而言,眼前矗立着一座更迫切、更不容有失的战场——关东大会。
都大会的惨痛教训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刻在每个正选心头。那份因轻敌付出的沉重代价——被迫踏入残酷的复活赛,才惊险夺得关东门票——让这支曾经的王者之师在假期里蒙上了难以驱散的阴霾。
骄傲被无情碾碎,却也点燃了更炽烈的斗志。没有人愿意重蹈覆辙,尤其是在强者林立的关东舞台。
抽签结果揭晓的瞬间,训练场上挥拍的破空声骤然滞涩。首轮对手——青春学园。那个曾在都大会将他们打入复活赛深渊的宿敌。
耻辱的记忆汹涌而至,比夏日骄阳更灼热的,是胸腔里翻腾的、亟待雪耻的烈焰。
“青学……” 迹部景吾低沉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眉梢,华丽的声线此刻淬着冰,“很好。这份‘邀请函’,本大爷收下了。” “邀请函”三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几分杀伐之气。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孔,“都大会的‘学费’昂贵得足以铭记终生。这一次,关东的赛场,失败是禁忌!重蹈覆辙——更是绝不允许!听到了吗,啊嗯?”
“是!迹部部长!” 整齐的回应蕴含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凝重;向日岳人紧抿双唇,眼中火焰跳动;宍户亮指节泛白地攥紧球拍;凤长太郎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桦地崇弘如山沉默,压迫感却更显厚重。
那份被视为污点的“复活赛勋章”,必须用胜利洗刷。假期里挥洒的汗水与近乎自虐的加练,都是为了此刻——在真正的强者之地,重铸冰帝之名。
比赛日如期降临。
冰帝与青学的队列隔网而立,空气仿佛凝固。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目光交汇的刹那,观众席的喧嚣奇异地沉寂——那是王与王的对峙,无声的角力。
迹部扬起下巴,指尖轻点泪痣,姿态优雅却充满挑衅:
“啊嗯,手冢,本大爷的复仇剧本可不需要拖沓的序幕。”
手冢沉默颔首,镜片后的眸光深如寒潭。然而,当他的视线扫过冰帝队列末端时,骤然凝滞。
那个身影,安静地站在桦地的阴影里,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粉色的短发比记忆中更凌乱地遮住眉眼,下颚线条褪去了幼时的圆润,却残留着某种刻骨的熟悉感。手冢的呼吸在无人察觉的维度微微一窒,仿佛有根沉寂多年的心弦被猝然拨动——
三岁的蓮跪坐在榻榻米上,膝盖淤青渗血却一声不吭,固执地张开双臂护住身后更小的他。举着竹刀的父亲投下浓重阴影。
“为什么要替他挡?” 男人的声音冰冷严厉。“因为我是哥哥。” 五岁孩童的回答脆如薄冰,却在手冢的记忆里铸成永不融化的坚盾。
“请多指教。” 手冢的声线平稳如常,唯有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关节——那是幼时被蓮攥着指尖才敢走过独木桥的下意识动作。
蓮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目光却径直穿透手冢的肩膀投向虚空,只是把对方当做一粒尘埃。
大石秀一郎敏锐地察觉到队长转身的速度比平日快了半拍。队列移动时,乾贞治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悬停了两秒——手冢国光左侧脖颈处的肌肉,出现了一种从未记录过的不自然紧绷。
冰帝阵营里,窃窃私语在蓮的周围形成诡异的真空。凤长太郎看着他,欲言又止。这个永远游离在团队之外的新正选,像一个谜团。
裁判的哨声撕裂凝滞。双打二的号角吹响,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余光瞥见迹部唇角转瞬即逝的冰冷弧度。他忽然想起几天前深夜撞见的场景:
空荡的球场内,蓮的每一次挥拍都带着刀刃破空的尖啸,而迹部静立在铁丝网外的阴影里,手中酒杯映着清冷的月光,如同在观赏牢笼中的困兽。
单打一的巅峰对决提前上演——迹部景吾对阵手冢国光。
技术与意志的终极碰撞。迹部倾尽所有,“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迹部王国”的洞察力尽数施展。然而,手冢那近乎非人的“手冢领域”与冰山般不可撼动的意志,筑成了一道叹息之墙。漫长的鏖战榨干了每一分体力与精神。
而蓮始终坐在冰帝长椅的最边缘,用缠满绷带的手指机械地拧开运动饮料瓶盖。褐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时,他想起最后一次见手冢的场景:
十二岁的自己攥着母亲死亡诊断书躲在衣柜里,听见手冢在门外带着哭腔的呼喊从急切到嘶哑,而自己咬破的舌尖血浸湿了衣领。
此刻隔着半个球场,当年那个会揪着他衣角喊“哥哥”的孩子,正燃烧着成为照亮青学前路的灯塔。
最终,迹部在极限的拉锯后,以极其微弱的劣势惜败。他撑着膝盖,汗水如雨般砸落在地,急促喘息。抬起头,他看向手冢的目光里没有懊丧,只有更深沉、更炽烈的棋逢对手的战意,以及一份对团队责任的沉重——这场失利,将冰帝再次推到了悬崖边缘。
裁判的声音清晰地响彻球场:
3:3平局!
加赛!
当加赛名单公布时,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他嗅到了类似亚久津仁的气息,却更加危险——那是一种将自我与球拍共同淬炼成凶器的味道。
蓮起身的瞬间,冰帝助威团的口号声诡异地低了下去,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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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比较忙先停更几天,感谢大家的支持!
😚😚❤️欠的两章后面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