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拓拔浚在房里待了足足一个时辰，胸口的燥热才渐渐褪去，可脑海里李长乐湿漉漉的模样却挥之不去。他烦躁地解开湿透的衣袍，指尖触到胸前时，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划过的触感。

黑衣卫“殿下，李大小姐派人送了姜汤来。”

侍从在外禀报。

拓拔浚皱眉：

万俟哀“扔了。”

黑衣卫“是。”

他知道李长乐是故意的，那看似无意的一滑，分明是精心设计的圈套。可偏偏，他就是中招了，甚至在推开她时，心里还闪过一丝不舍。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越发烦躁，他走到窗边，望着李长乐院子的方向，眉头紧锁。那个女人像藤蔓，不知不觉就缠上了他，让他想挣脱，却又忍不住靠近。

而李长乐回到房里，换了身干爽的衣裙，正对着镜子描眉。檀香在一旁汇报：

檀香“小姐，高阳王殿下把姜汤扔了。”

上官浅“意料之中。”

李长乐对着镜子轻笑，描眉的手没停。

上官浅“他现在心里正乱着呢，越是这样，越说明我的办法有用。”

她放下眉笔，拿起一支珍珠耳坠戴上，声音带着自信：

上官浅“去备些点心，等会儿我亲自送去。”

檀香“小姐，这会不会太主动了？”

檀香有些担心。

上官浅“主动才会有故事。”

李长乐转身，裙摆扫过地面。

上官浅“他现在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得一点点焐。”

半个时辰后，李长乐端着一碟精致的藕粉糕，出现在拓拔浚房外。她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站在廊下，装作不经意地看着远处的风景，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柔和又美好。

拓拔浚在窗内看得真切，心头微动。他知道自己该拒之门外，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门口，轻轻打开了门。

上官浅“浚哥哥，你好些了吗？”

李长乐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举起手里的藕粉糕。

上官浅“我做了些点心，给你暖暖胃。”

她的眼神清澈，笑容甜美，丝毫不见午后的刻意，倒像是真的只是关心他。

拓拔浚看着她，喉结微动：

万俟哀“进来吧。”

李长乐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依旧乖巧，跟着他走进房里。房内还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上官浅“浚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她把藕粉糕放在桌上，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看着他，眼底带着点讨好。

上官浅“下午是我不好，不该笨手笨脚的。”

拓拔浚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扇动，心里的防线又松动了些：

万俟哀“我没生气。”

上官浅“真的？”

李长乐眼睛一亮，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像是怕触怒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

上官浅“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她的委屈不似作假，带着点少女的忐忑，让拓拔浚心里莫名一软。他拿起一块藕粉糕，放进嘴里：

万俟哀“味道不错。”

上官浅“真的吗？”

李长乐立刻笑开了花。

上官浅“那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两人一时无话，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温馨又暧昧。

拓拔浚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发丝，突然开口：

万俟哀“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

李长乐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带着点羞涩：

上官浅“因为我喜欢浚哥哥呀。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像羽毛一样搔在拓拔浚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质问她那些算计和恶毒，可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或许，她对自己，是有几分真心的吧。他这样告诉自己，明知可能是自欺欺人，却还是愿意相信。

万俟哀“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

拓拔浚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淡。

李长乐乖巧地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两人并肩走在廊下，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李长乐故意放慢脚步，让自己的影子与他的重叠，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走到院门口，李长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拓拔浚：

上官浅“浚哥哥，明天我们去爬山好不好？听说山顶的日出很美。”

拓拔浚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万俟哀“好。”

上官浅“太好了！”

李长乐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上官浅“那我明天一早来找你！”

万俟哀“嗯。”

拓拔浚应了一声，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进院子，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里，李长乐立刻兴奋地对檀香道：

上官浅“他答应了！他明天要陪我去爬山！”

檀香“恭喜小姐！”

檀香也跟着开心。

而拓拔浚回到房里，看着桌上剩下的藕粉糕，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李长乐动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或许，他该试着接受这份感情，哪怕她有再多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