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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纳米洪流:意识重构

林末的膝盖伤得比想象中严重,韧带轻微撕裂,医生勒令他至少静养两周。这意味着他将错过最重要的联赛资格赛。

“操!”林末把诊断书摔在桌上,对着墙狠狠捶了一拳。训练室里的队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

江辰叹了口气,递过冰袋:“祖宗,先敷着吧。医生说了你再瞎折腾,以后别想开车了。”

林末没接,只是烦躁地抓着头发。不能赛车的日子,像被抽走了灵魂。更让他心烦的是,自从那晚赛道一别,陆知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医学院和赛车场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他是不是觉得我麻烦,所以彻底躲起来了?”林末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江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个冰山吗?值得你为了他连赛车都不要了?”

林末没理他,只是盯着手机屏幕,上面停留在最后一条发给陆知珩的信息——“你的手怎么样了?”,时间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

林末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是陆知珩。

他依旧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轮廓,金丝眼镜后的深灰色眼眸,平静无波。

“陆……陆学长?”江辰结结巴巴地打招呼,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拜访”惊到了。

陆知珩没理会旁人,径直走到林末面前,将保温桶放在桌上:“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蛋白质。”

林末愣住了,看着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和陆知珩一身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你……”

“打开看看。”陆知珩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没有了往日的疏离。

林末迟疑着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炖得软烂的排骨汤,汤色乳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你做的?”林末惊讶地抬头。

陆知珩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我助理做的。”

“哦。”林末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失落。他还以为……

“腿怎么样了?”陆知珩问,目光落在林末缠着绷带的膝盖上。

“死不了。”林末没好气地说,心里还在为他之前的不告而别生气。

陆知珩沉默了一下,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这个,涂在伤口周围,促进血液循环。”

林末拿起盒子,上面印着外文,看起来像是某种进口的药膏。

“谢谢。”他闷闷地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队友们识趣地找借口溜了出去,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那天晚上……”陆知珩突然开口,“关于你父母的事,我……”

“算了,不用说了。”林末打断他,语气带着赌气,“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了。”

陆知珩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深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还有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至少现在,不行。”

林末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为什么?”

“因为危险。”陆知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分量,“林末,你父母的死,确实不是意外。但幕后牵扯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以你现在的能力,硬碰硬,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林末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你知道是谁?”

陆知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给我一点时间。”他看着林末的眼睛,认真地说,“在我处理好之前,答应我,别再查了,好吗?”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林末看着他,突然发现,这座冰山的表面,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末轻声问。

陆知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因为……你很麻烦。”

熟悉的回答,语气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纵容的意味。

林末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他低下头,假装喝汤,掩饰自己的失态。

“汤……挺好喝的。”他小声说。

陆知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弧度:“喜欢的话,以后……让助理多炖一些。”

“谁要喝你助理炖的汤!”林末立刻反驳,却不敢看他,“我……我是说,麻烦。”

陆知珩低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林末的心。这是林末第一次听到他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意外地好听。

“对了,”陆知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林末接过U盘。

“十年前那场事故的初步调查报告,”陆知珩说,“虽然被处理过,但或许能找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答应我,只看,别轻举妄动。”

林末握紧U盘,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陆知珩能拿出这个,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谢谢你,陆知珩。”他抬起头,认真地说。

陆知珩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某个角落,似乎被这束光彻底照亮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世界只有冰雪和黑暗,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人,像太阳一样,硬生生闯了进来,用他的热烈和执着,一点点融化他周身的寒冰。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陆知珩站起身,“记得按时涂药,别碰水。”

“知道了,啰嗦。”林末嘴上嫌弃,心里却暖暖的。

陆知珩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林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低头看向手中的U盘。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陆知珩的家族斗争,他父母的死因真相,还有他们之间越来越复杂的关系……

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缓缓展开。

而他和陆知珩,就像两只被困在网中的蝴蝶,明明知道前方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彼此的方向,越飞越近。

晚上,林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插上U盘。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堆枯燥的文字和事故现场的照片。他仔细地翻阅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蛛丝马迹。

突然,他看到一张事故车辆的照片——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车头严重变形,正是他父母当年开的那辆。照片的角落,有一个模糊的车牌号码,被人用马克笔涂掉了。

林末放大照片,眯起眼睛仔细看。虽然号码被涂掉,但边缘似乎还能辨认出几个数字。

“京A……76……”他喃喃自语,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号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好奇心太重,是会死人的。劝你,适可而止。”

林末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鼠标的手瞬间冰凉。

他知道,自己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底线。而这场关于真相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陆知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灯火。他刚刚挂断一个电话,脸色冰冷。

“陆少,”助理敲门进来,“您让我查的十年前城西事故,有新进展了。当年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一个月前意外去世,另一个……失踪了。”

陆知珩的眼神骤然冷冽如冰:“意料之中。”

“还有,”助理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林末那边,刚才有人给他发了恐吓短信。”

陆知珩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声响,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他低声说,深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通知下去,加强对林末的保护。任何人,不准动他。”

“是”

助理离开后,陆知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赛车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珩”字。那是很多年前,他不小心弄丢的东西,没想到会在林末脖子上看到。

原来,小学三年级那个在巷口哭鼻子的小不点,就是他。

陆知珩握紧吊坠,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

林末,你以为你在靠近我,殊不知,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在等你了。

而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太阳。哪怕,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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