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桌沿，指节泛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砸在檀木桌面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的水痕。
【警告：人设偏离，惩罚倒计时——】
【30】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血液瞬间凝固。
【29】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黑雾。
【28】
：“阿朗？”
宋小晓贴上来，声音软糯，带着水汽的指尖摸上我的脸。
：“你脸色好白。”
【27】
我想推开他，手臂却像灌了铅，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
【26】
【25】
【24】
心跳开始失控，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23】
：“阿朗？”
宋小晓终于慌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怎么了？”
【22】
他扑上来抱住我，身上那股潮湿的药香混着雨水味猛地灌进鼻腔。
【21】
【20】
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软绵绵地往下滑。
【19】
“砰”的一声，额头磕在桌沿，疼得我倒抽一口气，却没力气抬手。
【18】
【17】
【16】
【15】
世界开始失真，耳边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像擂鼓，又像倒计时。
【14】
宋小晓跪下来，脸贴着我的手背，滚烫的眼泪砸在我皮肤上。
【13】
：“别吓我……”
他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扣住我的腕骨。
【12】
【11】
【10】
黑暗像潮水漫上来，最后一点意识也被淹没。
【9】
【8】
【7】
【6】
【5】
【4】
【3】
【2】
【1】
——世界骤然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被一根细线拽回身体。
我猛地睁眼，天花板上的金龙纹晃得眼花，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阿朗！”
宋小晓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带着哭腔。
他整个人趴在我胸口，脸埋在我颈窝，眼泪把衣襟浸得冰凉。
我动了动手指，指尖碰到他发尾，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起来。
：“……别压着我。”
我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玻璃。
宋小晓立刻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还挂着一滴泪。
：“你刚刚不动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小声抽噎，手指却偷偷勾住我的小指，攥得死紧。
我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但那种濒死的余韵还残留在骨缝里。
手背上的幽蓝小字早已消失，仿佛刚才的倒计时只是幻觉。
系统给的惩罚也是有够爽的。
：“阿朗。”
宋小晓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试探。
：“你是不是……讨厌我？”
他跪坐在我腿边，衣摆沾了药汁和雨水，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小兽。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
维持着原主人设伸手，捏住他下巴。
：“对非常讨厌——”
：“你下次再乱碰我。”
我声音很低，带着沙哑的狠劲。
：“我就真把你扔去喂鱼。”
宋小晓愣住，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半晌，他忽然弯起眼睛，露出个湿漉漉的笑。
：“阿朗肯跟我说话，就不讨厌我。”
他凑上来，额头抵着我的，呼吸轻得像羽毛。
：“那……阿朗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我：“……”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这剧情，比原书刺激多了。
我看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却笑得像捡了糖，一时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好。”
我推开他额头，撑着桌角站起来，腿还发软，像踩在棉花上。
宋小晓跪坐着不动，指尖揪住我下摆的龙纹，声音低低的。
：“我怕。”
我问。
：“怕什么？”
：“怕阿朗又突然不动了。”
他仰头，黑眼珠里映着摇晃的烛火。
：“像刚才那样。”
我噎了一下，心脏骤停的滋味还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狠话。
殿外风过，吹得檐下铜铃叮当一声，像系统那声冷冰冰的“惩罚倒计时”。
我揉了揉眉心，妥协。
：“那你睡外间软榻。”
傻子立刻弯眼，收到命令一样，爬起来就去抱被子，动作快得生怕我反悔。
我看着他赤脚踩在冰凉地砖上，不禁皱眉。
：“鞋。”
：“哦。”
他乖乖折回来套上木屐，踏得啪嗒啪嗒响，像只笨拙的鸭子。
内室灯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我靠在床柱上，看宋小晓把外间的软榻铺成一个小窝。
他抱着枕头，露出半张脸。
：“阿朗晚安。”
：“嗯。”
我抬手灭了灯，黑暗瞬间吞没视线。
窗外雨又起了，细碎的沙沙声像无数蚕在啃桑叶。
我刚闭上眼，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傻子光脚溜进来了。
：“宋小晓。”
我声音冷得能结冰。
：“回去。”
他蹲在床边，手指扒着床沿，声音小小。
：“打雷了，我怕。”
窗外适时响起一记闷雷，像为他伴奏。
我深吸一口气。
：“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扔回假山洞里。”
他不动了，却也没走。
半晌，床沿微微一沉——他躺上来了像只守夜的小狗。
黑暗中，我听见他呼吸渐渐平稳，偶尔还抽一下鼻子。
我盯着帐顶，毫无睡意。
【暴君值-5，当前进度：残暴无道（-16/100）】
【系统小小羊提示：过度偏离人设将触发更高强度惩罚。】
幽蓝小字一闪即逝，像夜色里划过的萤火。
我抬手捂住眼睛，低声骂了句脏话。
天刚擦亮，雨停了，檐角的水珠还挂在铜铃上，一滴、两滴，砸在青砖上，像谁在数时辰。
我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怀里先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带着点药味和雨后青草气。
——宋小晓。
他蜷在我怀里，脸贴着我胸口，一只手还揪着我衣襟，睫毛湿湿的，像夜里偷偷哭过。
嘴角却翘着，像是做梦都在笑。
我人傻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那一堆破事瞬间倒灌回来。
系统警告、倒计时、濒死感、还有那句“你就陪我睡嘛”。
我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还把人搂得死紧，像怕他跑了似的。
：“……操。”
我猛地坐起身，动作太猛，宋小晓“唔”了一声，眉头皱了皱，眼睫颤了颤，眼看就要醒。
我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推开。
：“砰。”
他滚到床沿，脑袋磕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 “嘶……阿朗？”
他揉着脑袋，眼神还迷糊，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刚被踹醒的猫。
我立刻冷下脸，翻身下床，嗓音压得极低，带着昨夜没来得及收起的戾气。
：“谁准你上床的？”
宋小晓愣住，手还揉着额角，眼神一点点清醒，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我、我……昨夜打雷，我怕……”
：“怕？”
他睫毛一抖，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我一激灵。
：“对不起……”
他声音哑得可怜，手指揪着被角，指节发白。
：“我、我这就走……”
我正准备再补句狠话，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陛下？”
红杏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眼神在我和宋小晓之间来回扫，像见了鬼。
不是，她是怎么刷新到这里来的？
这里不是傻子住的地方吗？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宫女，一个端着香炉，一个捧着朝服，全都僵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我这才意识到——我衣衫不整，银发披散，怀里还坐着个刚被我推下床的傻子。
怎么看怎么像……一夜荒唐。
两个小宫女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眼神复杂得能写一本《震惊！暴君竟对痴傻皇兄下手》。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内系统幽蓝光一闪。
【小小羊提示：暴君值+3，当前进度（-13/100）】
【达成毫无人性成就】
我：“……”
这都能加？
这什么鬼成就？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 抬手将桌上的 东西丢过去。
香炉倒翻，香灰扑了满地，呛得几个宫女直咳。
：“看什么看？！”
我声音冷得像冰刃，眼神扫过去，红杏立刻跪了，额头“咚”地磕在地上。
：“奴婢该死！”
两个小宫女也吓得跪成一排，香炉滚到脚边，香灰洒了一地。
我冷着脸，弯腰捡起地上的朝服，动作粗暴地往身上套，扣子都系歪了。
：“传话下去——”
我嗓音低哑，带着刚醒的沙哑和压不住的怒意。
：“昨夜走水，朕受惊，暂住白月居。”
：“谁再敢多嘴一句——”
我顿了顿，眼神扫过宋小晓，他正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像只被雨淋湿的狗。
我咬牙补完：“舌头割了喂狗。”
殿内一片死寂。
红杏头也不敢抬，只颤声应了句“是”，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阖上。
我低头，看着宋小晓。
他红着眼，小声抽噎，手指揪着我衣角不松，像是怕我真把他扔出去。
我闭了闭眼，脑仁疼得发胀。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哭？
：“……自己把衣服穿好。”
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等会儿朕让太医来给你看脑袋。”
他眨了眨眼，眼泪还挂着，嘴角却悄悄翘了一下。
：“阿朗不生气了？”
我转身就走，懒得看他。
：“再哭，就真把你扔回假山洞里。”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嗯”，带着鼻音，像是笑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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