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彩绘玻璃，在橡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库拉索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高级魔药制作》，樟木研钵被她小心地放在羊皮纸旁。自从魔药课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改进疥疮药水的配方——不是为斯内普的作业，而是因为西奥多·诺特看向她研钵时那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达芙妮突然从书架后探出头，米金色的发辫上别着今天新换的绿宝石发夹。
"《欧洲常见草药与东方替代品对照表》。"库拉索指了指翻开的那页，"我在想能不能用川乌代替非洲蛇牙..."
达芙妮做了个夸张的颤抖表情："梅林啊，你越来越像诺特了。上周我就看见他在这个位置——"她突然压低声音，"等等，那不就是他吗？"
库拉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禁书区的铁栅栏前，西奥多·诺特正将一张羊皮纸递给平斯夫人。他今天穿着标准的校袍，但袖口别着一枚银质的书签，在阳光下偶尔闪过冷光。平斯夫人皱着眉头检查羊皮纸，最终不情愿地点点头，挥动魔杖打开了栅栏。
"那是禁书区通行证，"达芙妮小声解释，"只有院长特批才能拿到。听说诺特去年——我是说，入学前就获得过国际魔药协会的少年研究员资格。"
库拉索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奥多消失在禁书区的阴影中。他的背影挺拔得像棵冷杉，脚步轻得几乎不发出声音。阳光在栅栏关闭的瞬间被截断，仿佛那里存在一道知识与禁忌的分界线。
晚餐时分，库拉索注意到西奥多的位置空着。直到布丁上桌时，他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桌末端，黑袍袖口沾着一点银色粉末。他拒绝了潘西递来的蜜汁布丁，只是倒了杯清水，从口袋里取出一本包着黑色书皮的小册子。
"他总这样，"达芙妮舀了一勺覆盆子果冻，"去年——我是说，听说他小时候就能在宴会上读完整本《魔药之书》而不碰甜点。"
库拉索轻轻放下叉子。月光开始爬上礼堂的彩窗，她突然做了个决定。
图书馆即将关闭的钟声敲响时，库拉索还坐在窗边的位置。平斯夫人已经开始巡视每个角落，用魔杖熄灭多余的烛台。
"闭馆了，亲爱的。"平斯夫人走到她桌前，目光落在樟木研钵上时微微一顿，"这是...东方法器？"
"只是普通的研钵，夫人。"库拉索小心地收好它，"我在研究疥疮药水的改良配方。"
平斯夫人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十一点前必须离开。"她转身时又补充道，"禁书区需要特别许可，别忘了。"
当脚步声远去后，库拉索悄悄走向禁书区外围的参考书架。这里存放着所有禁书目录，虽然不能借阅，但至少能知道西奥多在找什么。她踮起脚尖去够最上层的那本《受限文献总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目录第三册在左边。"
西奥多·诺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两英尺处，手里抱着三本厚重的古籍。月光透过高窗落在他肩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库拉索的手指僵在半空："我..."
"你想知道我用通行证借了什么书。"西奥多平静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天气事实。他从书堆最上层抽出一本笔记，"《月相与魔药活性关系考》，第12页。"
笔记摊开的页面上画着精致的月相图，旁边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魔药的效力变化。库拉索惊讶地发现，在满月时段的标注旁，画着一个与她研钵上极为相似的道家符文。
"这个符号..."
"能量引导。"西奥多的声音依然冷静，但语速略微加快，"我在诺特庄园的藏书室见过类似记载。你父亲是从哪里——"
平斯夫人的咳嗽声从哲学区传来。西奥多立刻合上笔记，将一本《魔药材料大全》塞进库拉索手里。
"明天。"他低声说，天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异常明亮，"天文塔课后。带上你的研钵。"
当他的黑袍消失在旋转楼梯的阴影中时，库拉索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魔药材料大全》翻开的那页正好介绍樟木，边缘有用银色墨水写下的小字注解："满月时活性峰值——验证东方理论？"
窗外，一轮渐圆的月亮正爬上禁林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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