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的歌声断断续续，带着点跑调，却像最动听的旋律，撞得百里东君心口发暖。
他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肩上的柴捆也不那么沉了，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回到木屋中，百里东君望着给他炖鸡汤的叶云。
眼神迷离了几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当唇与他的脸颊相对时，两人都错愕的瞪大眼睛。
唇贴着叶鼎之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里发颤。
叶鼎之先反应过来，猛地偏头躲开，手里的汤勺“哐当”砸在灶台上，溅出的油星烫得他指尖发麻，却只盯着百里东君，喉结滚了滚：“你……”
百里东君百里东君这才像惊醒般弹开，后背撞在柴堆上，疼得“嘶”了一声，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我、我没站稳！真的！”
说着还往后缩了缩，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掩饰，却把旁边的陶罐碰倒了，里面的干草药撒了一地。
叶鼎之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耳根的红意慢慢爬到脸颊，忽然低笑出声。
百里东君“笑什么！”
百里东君更急了，抓起一把干草就想扔过去，却被叶云伸手按住手腕。
两人的指尖一碰，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又不约而同地低头看自己的手，空气里仿佛飘着细碎的火星子。
锅里的鸡汤还在咕嘟，香气混着尴尬在屋里打转。
叶鼎之清了清嗓子，转身去关火，声音有点哑：“汤、汤好了，盛给你。”
百里东君百里东君没动，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冒出一句：“云哥，你脸红了。”
叶鼎之的背影僵了僵，没回头：“柴火熏的。”
百里东君“骗人，”百里东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到他身边，“我看到了。”
叶鼎之盛汤的手顿了顿，把碗递给他时，眼尾悄悄扫了他一下，又飞快移开：“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百里东君百里东君接过碗，却没喝，就那么捧着，看着叶云耳尖的红，忽然笑了：“云哥，你的耳朵比野山椒还红呢。”
叶鼎之猛地转身，差点撞翻他手里的碗，两人离得极近，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草木气混着烟火味，心跳声在安静的木屋里格外清晰。
“东君，你不要再逗我了，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百里东君脸上的笑猛地僵住，手里的汤碗晃了晃，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他却没知觉似的，只盯着叶鼎之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眼平日里总带着点温和的疏离，此刻却像燃着簇小火苗，映得瞳孔都亮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里都裹着点没处发泄的滚烫。
百里东君“我……”百里东君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紧，“我没逗你。”
叶鼎之的呼吸落在他额前，带着鸡汤的热气，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近得能数清彼此急促的心跳。
叶鼎之忽然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刚才被烫红的手背，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烫到了？”
那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过，百里东君猛地缩回手，碗里的汤又晃出些，这次直接洒在了衣襟上。
百里东君“没事！”他慌忙道，低头去擦，却被叶鼎之按住了肩膀。
“别动。”叶鼎之的声音就在耳边，低得像叹息，“我帮你。”
他转身去拿布巾，动作却有些慢，背影看着竟有几分僵硬。
叶鼎之拿着布巾回来时，耳根的红还没褪，他避开百里东君的目光，轻轻擦着他衣襟上的汤渍，指尖偶尔碰到少年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像被针扎似的颤一下。
百里东君“云哥。”百里东君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叶鼎之的手顿了顿。
百里东君“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空气忽然静了，只有锅里残留的鸡汤还在偶尔“咕嘟”一声。
叶鼎之慢慢收回手，布巾被他攥得发皱，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意思。”
他转身想去收拾地上的草药，却被百里东君从身后轻轻拽住了衣角。
百里东君“云哥，”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执拗，还有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
叶鼎之的脚步彻底停住，后背绷得像块石头。
百里东君“我不想再猜你的意思了。”百里东君的指尖微微发颤，“你要是觉得我烦，我就离你远点；你要是……要是也有点不一样，就告诉我，行不行？”
木屋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木窗，在地上投下块方形的光斑，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叶鼎之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亮得像星子，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攥着他衣角的手紧得发白。
叶鼎之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东君。”
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觉得你烦。”
百里东君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
“只是……”叶鼎之的喉结滚了滚，眼底的火苗又窜起来些，“再靠这么近，我怕真的会忍不住。”
这次，轮到百里东君愣住了。
他看着叶鼎之近在咫尺的唇，忽然踮起脚，飞快地碰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退开，背抵着柴堆，胸口剧烈起伏。
百里东君“那、那就忍不住试试？”他的声音带着点抖，却透着股豁出去的勇气。
叶鼎之站在原地，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里没了之前的紧绷，只剩下释然的温柔。
他一步步走过去，在少年面前站定，抬手按住他的后颈，低头时，带起一阵草木混着烟火的风。
“好啊。”
锅里的鸡汤彻底凉了，可木屋里的温度，却在两人相触的唇齿间，一点点升了起来。
有些话不必说透，有些心意不必遮掩，就像这深处的阳光，终于冲破枝叶，落在了该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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