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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起风萍末

莲花楼:医者渡我

石鼓镇的日头一日暖过一日,晒谷场上弥漫的也不再是令人作呕的腐臭,而是浓烈却带着生机的药草气息和烟火饭香。曾经紧闭的门户次第打开,劫后余生的人们脸上虽还带着病态的苍白和深深的疲惫,但眼神里已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

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不再是死亡和恐惧,而是那辆停在晒谷场边缘、朴实无华的莲花楼马车,以及马车里的两个人。

“听说了吗?东街王麻子家的小子,昨儿个烧得浑身滚烫,眼看就不行了!王麻子抱着最后一丝指望,跪在莲花楼前磕头,苏神医二话没说,出来扎了几针,灌了半碗黑乎乎的药汁下去,嘿!今儿个早上那小子就能喝粥了!”

“这算什么!西头赵寡妇才叫玄乎呢!她家那口子,前几日咳得都见了血沫子,脸都紫了!是李先生!李先生拖着病体,就在那车辕上坐着,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手指头都哆嗦,可就在赵家那口子心口轻轻按了那么一会儿!你猜怎么着?那紫气愣是褪了!咳血也止住了!虽然人还虚着,可那口气是缓过来了!真真是神仙手段!”

“可不是嘛!你们是没看见那天!施公子!就是那个被李先生和苏神医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公子!当时抬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人样?分明就是个死人!浑身冰凉,气都没了!是李先生!李先生用他那仙家妙法,手指头冒白光,硬生生把施公子从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勾了回来!‘枯骨生肉’,‘起死回生’!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头一回亲眼见着这等神迹!”

“苏神医针法通神,李先生妙手回春!这二位,真是咱们石鼓镇的大恩人,活菩萨啊!”

“嘘…小点声,苏神医说了,李先生需要静养,不能吵扰…”

这些带着敬畏、感激、甚至些许神化色彩的议论,如同春风里悄然滋长的野草,在石鼓镇的每一个角落蔓延。每一个被治愈的病人,都成了“李神医”和“苏神医”传奇故事最有力的注脚。

那些被口口相传、不断添枝加叶的“神迹”,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悄然越过石鼓镇的边界,向着更远的青阳镇、以及更广阔的江湖蔓延开去。

莲花楼内,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李莲花斜靠在软枕上,身上盖着一条半旧的薄毯。窗棂透进来的阳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愈发显得他清瘦而脆弱。他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医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每一次稍深的呼吸,都牵动着胸腔深处隐隐的闷痛。

苏荷坐在一旁的小几边,正仔细地将新采摘的草药分类、晾晒。动作利落而专注,阳光跳跃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车厢内弥漫着清苦的药香,混杂着一点阳光晒干草叶的微暖气息。

“苏大夫,” 李莲花的目光终于从书页上移开,落在苏荷忙碌的侧影上,声音依旧带着病后的低哑,“这两日…辛苦你了。” 他看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也听到了外面那些愈发夸张的传言。

施针救人、调配汤药、处理瘟疫后续的消杀、应对络绎不绝的求诊者…还有照顾他和那个懵懂失忆的“阿文”…所有担子都压在她一人肩上。

苏荷手中动作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分内之事。你只需静养,少思少虑。再妄动心神,余毒反噬,神仙也难救。” 语气依旧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但尾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微石,在李莲花心湖漾开一丝涟漪。

“分内之事…” 李莲花低低重复了一句,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自嘲。他放下医书,目光投向车窗外。晒谷场上,几个穿着粗布衣裳、脸上还带着病容的妇人正聚在一起晾晒衣物,低声交谈着,不时敬畏地朝莲花楼这边望上一眼。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短褂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一朵不知从哪儿采来的、蔫头耷脑的野花,正被一个妇人轻轻推着,犹犹豫豫地朝马车这边挪动,小脸上满是怯生生的好奇和仰慕。

李莲花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些曾经绝望麻木的眼神里重新燃起的光,看着那些卑微却坚韧的生命在瘟疫的废墟上挣扎着复苏。一种久违的、极其陌生的暖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悄然浸润着他那颗在东海冰冷海水中浸泡过、在四顾门白幡前冻结过的心。

原来…救人,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一呼百应的门主威严,不是睥睨天下的剑光纵横。而是耗尽心力,呕心沥血,换来一点微弱的呼吸,一双重燃希望的眼睛,一句发自肺腑的“恩人”。

这感觉…竟比那杯酒烈,比那场红绸舞剑更…熨帖。

“苏大夫,”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意味,“当初…东海边…你为何救我?”

苏荷晾晒草药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阳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跃,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药香无声流淌。

“专治天下第一高手。” 片刻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话,不是说说的。” 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李莲花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视线,“当时海边就你一个快死的,顺手捡了。救活你,证明我能治天下第一高手,这买卖,不亏。”

理由干脆利落,带着她一贯的冷静甚至功利。仿佛他李莲花,只是一个用来证明她医术高度的绝佳病例。

李莲花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邀功,也没有半分温情脉脉的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胸口的伤处,引得一阵呛咳,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咳咳…苏大夫…你这买卖…咳咳…做得真是…惊心动魄…” 他喘息着,眼中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和释然。这个理由,反而让他觉得真实,甚至…有点可爱?

苏荷皱了皱眉,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喝口水,少说话。”

李莲花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涩的喉咙,稍稍平复了咳嗽。他目光扫过车厢另一头。

施文绝——或者说“阿文”,正蜷在角落的软垫上,怀里抱着狐狸精,下巴搁在它毛茸茸的头顶,眼神放空地望着窗外流动的云。狐狸精舒服地眯着眼,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摇晃。阳光落在阿文干净却茫然的侧脸上,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静谧。

“他…就这样了?” 李莲花低声问。

“离魂失魄,非药石可医。” 苏荷也看向阿文,语气平淡,“或许是邪毒侵脑,或许是重创所致,或许是…他自己不想记起。” 她顿了顿,“前尘尽忘,未必是坏事。至少,眼下是干净的。”

李莲花沉默地看着阿文那双空洞却异常纯净的眼睛,又想起古墓里那个眼神精明的武林文状元。前尘尽忘…干净…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剥离?但他又能说什么?他李莲花,不也是被东海的海水洗去了“李相夷”的过往,只剩下一具残躯和“李莲花”这个陌生的名字吗?

“也好。” 最终,他低低叹了一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认命。

苏荷不再言语,重新低下头整理药材。阳光透过车窗,将她的侧影勾勒得清晰而专注。李莲花靠在枕上,闭目养神。胸口的闷痛依旧清晰,碧茶余毒蛰伏的寒意如附骨之疽,但窗外隐隐传来的、属于生的喧嚣,车内弥漫的药香,以及身边这个女子清冷却异常真实的存在,都让他那如同在深渊边缘飘荡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近乎安定的、带着药草微苦的着陆感。

神医之名,已如风起于青萍之末。而这辆颠簸在路上的莲花楼,和楼中沉默的三人一狗,便是这微末风起时,最真实也最沉重的注脚。

风起,而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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