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瑶站在王源工作室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她今天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在楼下转了整整三圈才鼓起勇气上楼。
"冷静点，只是工作而已。"她小声对自己说，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被打开了，仿佛有人一直在等着她似的。王源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头发看起来刚洗过，还带着微微的湿气。
"你来早了。"他笑着说，侧身让她进门。
颜书瑶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有舞台妆的王源看起来更年轻，也更...真实。她闻到了淡淡的柑橘香气，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香水。
"我...我怕迟到。"她结结巴巴地说，走进工作室。
空间比她想象的要简洁，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乐器，另一面是专业的录音设备。中央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乐谱和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
"要喝点什么吗？"王源走向角落的小冰箱，"有矿泉水、果汁，还有我自制的柠檬茶。"
"柠檬茶就好，谢谢。"颜书瑶小心翼翼地在沙发边缘坐下，生怕碰乱了什么。
王源递给她一个玻璃杯，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漂浮着几片薄荷叶。她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今天想请你听听这几首demo，"王源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然后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歌词的方向。"
音乐响起，是一段柔和的钢琴旋律，带着淡淡的忧伤。颜书瑶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让音符流淌进心里。音乐中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记忆深处被遗忘的某个夏日午后。
"这是..."她睁开眼，发现王源正专注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期待。
"'童年记忆'，暂定名。"他轻声说，"你刚才的表情，正是我想通过这首歌传达的感觉。"
颜书瑶的脸热了起来："它让我想起外婆家后面的那片小树林，夏天的时候，阳光透过树叶..."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源接上她的话，"风一吹，那些光点就像活过来一样跳动。"
她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见过那样的光。"王源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小时候在重庆老家，经常一个人去树林里玩。"
他们相视一笑，某种无形的距离似乎一下子缩短了。颜书瑶放松下来，伸手去拿笔记本，却不小心碰到了水杯。
一切发生得太快——玻璃杯倒下，淡黄色的液体迅速在茶几上蔓延，直接流向那本敞开的旧笔记本。
"啊！对不起！"颜书瑶惊慌失措地抓起笔记本，但已经晚了，纸张的边缘已经被浸湿，墨迹开始晕染。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那显然不是普通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歌词和乐谱，有些页脚已经卷边，显然经常被翻阅。
"这是...你的创作本？"她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去吸水分。
王源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生气，反而轻轻按住了她颤抖的手："没关系，别紧张。"
他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吸去水分，然后一页一页轻轻分开被浸湿的纸张。
"这是我十六岁开始用的创作本，"他平静地解释，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里面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但对我来说很珍贵。"
颜书瑶的眼睛湿润了："我太不小心了...真的很抱歉。"
"真的没关系，"王源抬头对她笑了笑，"你看，重要的部分都没湿。而且..."他停顿了一下，"这些歌词本来就需要重新整理，正好有理由重新审视它们。"
他的宽容让颜书瑶更加内疚。她凑近去看那些被浸湿的页面，想尽量补救。两人头挨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纸张和墨水的气息。
"这首..."她指着一页被浸湿边缘的歌词，"'星空下的约定'，是写给粉丝的吗？"
王源点点头："去年的演唱会前写的。你看，重要的部分都还好。"
他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每一页，时而因为抢救成功而相视一笑，时而为无法挽回的墨迹惋惜。在这个过程中，颜书瑶看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王源——那些未发表的歌词里，有他的迷茫、他的坚持、他对音乐纯粹的爱。
"你知道吗，"王源突然说，"我其实挺感谢这个意外的。"
"啊？"颜书瑶不解地看着他。
"很少有人能看到这些不完美的初稿，"他轻声解释，"大家只看到舞台上完成的作品。你能理解这些涂改和混乱背后的过程，对我来说...很特别。"
颜书瑶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这一刻的王源，与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判若两人，更像是一个真诚的创作者，愿意分享创作中的脆弱与不确定。
他们继续工作到傍晚，讨论了三首歌的歌词方向。颜书瑶提出了几个意象建议，王源立刻在钢琴上尝试对应的旋律，两人的创意在碰撞中不断迸发火花。
"我觉得'童年记忆'可以用蝉鸣作为引子，"颜书瑶兴奋地说，"然后渐渐加入其他夏天的声音..."
王源眼睛一亮："太棒了！我们可以采样真实的蝉鸣声。"他立即在电脑上搜索起来，"你听这个怎么样？"
他们肩并肩坐在电脑前，试听各种自然音效，时而因为找到完美的声音而击掌庆祝。颜书瑶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王源笑了："饿了吧？我叫点吃的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颜书瑶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王源那边靠了靠。
"看来要下大雨了，"王源走到窗边看了看，"你带伞了吗？"
颜书瑶摇摇头："早上天气预报没说会下雨..."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敲打窗户，很快就连成了雨帘。王源拿起手机："我叫车送你回去。"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了，雨却越下越大。他们坐在工作室的小餐桌旁吃着热腾腾的饺子，窗外的暴雨让室内显得格外温馨。
"所以，你为什么开始写作？"王源突然问道，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她碗里。
颜书瑶想了想："最初是因为孤独吧。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就靠写日记和故事打发时间。后来发现，把感受变成文字，就像...给混乱的情绪找到了容器。"
王源认真地看着她："就像我把情绪放进音乐里。"
"对！"颜书瑶惊喜地发现他完全理解，"那种感觉就像..."
"有了一个秘密的朋友，"王源接上她的话，"永远不会评判你，永远在那里等着倾听。"
他们相视而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灵魂。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这一刻的亲密感让颜书瑶既安心又有些忐忑。
吃完饭，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王源看了看窗外，坚决地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叫车..."
"这种天气很难叫到车，"王源已经拿起车钥匙，"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颜书瑶只好点头答应。
王源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内饰简洁但舒适。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薄荷香气，就像他本人一样清新而不张扬。
"地址是？"王源设置导航时问道。
颜书瑶报出自己的住址，然后惊讶地发现王源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王源启动车子，"只是...我表姐就住在你隔壁小区。"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车内的氛围安静而舒适。电台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颜书瑶靠在座椅上，感到一种难得的放松。
"你表姐也住在重庆吗？"她随口问道。
"不，她在这边工作。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过暑假，"王源的声音带着怀念，"她家有只大金毛，叫阿福，我最喜欢带它去河边玩。"
颜书瑶笑了："我外婆家也养狗，是只土狗，叫小黑。它特别聪明，会帮我捡掉在地上的笔。"
"真的？阿福只会捡飞盘，而且十次有八次都不肯还给我。"王源夸张地叹气。
他们笑着分享童年的趣事，车外的暴雨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颜书瑶发现，褪去明星光环的王源，是个幽默又真诚的普通男孩，喜欢回忆童年，会为宠物狗的顽皮而无奈。
"右转，然后到达目的地。"导航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雨依然下得很大，王源把车停在颜书瑶公寓楼下，却没有立刻道别的意思。
"等一下。"他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黑色长柄伞，绕到副驾驶这边为她开门。
"我送你到门口。"他撑开伞，示意颜书瑶靠近。
伞不算大，为了不被雨淋到，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颜书瑶能感觉到王源的体温，还有他小心地用手护在她背后，防止她被雨淋到的动作。
到了门口，颜书瑶掏出钥匙，突然有些不舍得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今天的一切。"
王源微笑着点点头："明天继续？我十点来接你去工作室？"
"你...来接我？"颜书瑶瞪大了眼睛。
"顺路，"王源迅速补充，"我表姐家，记得吗？"
颜书瑶点点头，心跳加速："那...明天见。"
"明天见。"王源等她安全进门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颜书瑶靠在门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打翻的水杯、抢救歌词本、雨中的车程...
她走到书桌前，翻开日记本，开始写下今天的感受。写着写着，她突然停下来，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开始比较王源和王俊凯。
"王俊凯在采访中总是很完美，但王源..."她咬着笔帽思考，"王源更真实，更有..."
她猛地摇摇头，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她喜欢的是王俊凯，一直都是。王源只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伙伴。
但当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王源抢救歌词本时专注的侧脸，和他撑伞时护在她背后的手。
手机震动起来，是王源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吗？」
颜书瑶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迅速回复：「到了，谢谢今天的照顾:)」
王源很快回复：「明天见。PS：别担心歌词本，它有了新的故事。」
颜书瑶把手机贴在胸前，感到一种奇妙的温暖。明天，她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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