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周，颜书瑶几乎每天都去王源的工作室报到。
起初她还会精心打扮，提前半小时到达。渐渐地，她开始随意地扎个马尾，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甚至敢素颜出现在他面前。而王源也从最初的客套礼貌，变成了现在会揉着惺忪睡眼给她开门，头发乱蓬蓬的样子。
"早。"王源打了个哈欠，侧身让她进门，"咖啡机在那边，自己弄？"
颜书瑶轻车熟路地放下包，走向咖啡机："又熬夜写歌了？"
"嗯，有个旋律一直在我脑子里转。"王源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答，"凌晨三点才睡。"
工作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隐约的木质调香水味。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颜书瑶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余光瞥见茶几上散落的零食包装和可乐罐——显然，王源的夜宵很丰富。
"给。"她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不加糖，两块奶，对吧？"
王源睁开一只眼睛，接过咖啡："你怎么知道？"
"观察。"颜书瑶抿嘴一笑，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我记录了很多细节，作家职业病。"
王源突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你都记录了什么？"
颜书瑶的脸瞬间红了。她当然不能告诉他，笔记本里有整整三页是关于他的小习惯——思考时会无意识地转笔，紧张时喉结会上下滑动，开心时右眼角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笑纹...
"就...普通的观察。"她含糊其辞，迅速翻开笔记本的空白页，"今天我们从哪首歌开始？"
王源没有追问，但嘴角微微上扬。他放下咖啡杯，走向钢琴："昨晚写的这个，你听听看。"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一段忧伤而温柔的旋律流淌而出。颜书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旋律像是有生命一般，直接钻入她的心底，唤起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是..."音乐结束时，她发现自己眼眶微湿。
"还没名字。"王源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写的时候，我想到的是那些错过的人和事。"
颜书瑶点点头，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词："遗憾"、"记忆"、"未完成的告别"。
"这些是关键词吗？"她举起笔记本给王源看。
王源的目光落在她的字迹上，突然笑了："你写字喜欢把'口'字旁画成小圆圈，真可爱。"
颜书瑶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跳加速。这种被注意到的感觉既甜蜜又令人慌乱。她假装整理头发掩饰自己的害羞："所以...这首歌是讲什么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沉浸在创作中。王源弹奏，颜书瑶提出歌词建议；颜书瑶朗读诗句，王源即兴配上旋律。他们的合作越来越默契，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中午，王源点了外卖。他们坐在地毯上，围着茶几吃麻辣香锅。
"嘶——好辣！"颜书瑶吐着舌头，伸手去拿水杯。
王源笑着递给她一盒牛奶："解辣最有效的是牛奶，不是水。"
她接过牛奶猛灌几口，果然缓解了不少。抬头发现王源正看着她笑，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笑什么？"
"你吃辣的样子，"王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像只被烫到的小猫。"
颜书瑶作势要打他，王源假装害怕地举起双手投降，两人笑作一团。这一刻，什么偶像、什么作家身份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们只是两个分享美食和欢笑的年轻人。
下午的工作更加深入。王源教颜书瑶一些基本的音乐理论，而她则分享文学创作的技巧。不知不觉，窗外的阳光变成了橘红色，又渐渐暗了下来。
"啊，已经这么晚了？"颜书瑶看了看手表，惊讶地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我该回去了。"
王源看了看窗外："再等会儿吧，这首副歌部分还没确定。"
颜书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想那么早离开，这个工作室像是与现实隔绝的小天地，让她感到无比放松。
又工作了一小时，王源突然弹起了一段全新的旋律。这与他平时的风格不同，更加随性而深情。
"这是新写的？"颜书瑶好奇地问。
"嗯，昨晚睡不着随便写的。"王源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跳跃，"还没想好歌词。"
"能再弹一遍吗？"
王源点点头，重新开始演奏。这次，颜书瑶闭上眼睛，让音乐完全包围自己。旋律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渴望，像是暗恋者的低语。
音乐停止时，她睁开眼，发现王源正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专注。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某种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动。
"我觉得..."颜书瑶轻声说，打破沉默，"这首歌应该叫《无意之间》。"
"《无意之间》..."王源低声重复，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敲出几个音符，"不错的名字。"
他重新开始弹奏，这次加入了简单的歌词，即兴哼唱着关于偶然相遇和心动的故事。颜书瑶靠在钢琴边，听着听着，疲惫感突然袭来。连续几天的熬夜工作让她困倦不已，眼皮越来越重...
王源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转头想征求她的意见，却发现颜书瑶已经靠着钢琴睡着了。她的头微微倾斜，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呼吸均匀而轻柔。
"书瑶？"他轻声唤道，但没有得到回应。
王源犹豫了一下，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靠在沙发上睡。然而，就在他移动的瞬间，颜书瑶无意识地靠了过来，头正好落在他的肩上。
王源僵住了。他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一种奇异的保护欲涌上心头，他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工作室里只有钢琴旁的落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王源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拂开垂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指尖传来丝绸般的触感。
"王源..."颜书瑶在梦中呢喃，更往他怀里蹭了蹭。
王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胸腔中蔓延。他想就这样一直坐着，守护她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颜书瑶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靠在王源肩上。她猛地坐直身体，脸颊发烫："我...我睡着了？"
王源微笑着点点头："你太累了。"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颜书瑶慌乱地整理头发，看了眼手表，"天啊，已经十一点了！"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扰。"王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我送你回家。"
收拾东西的间隙，颜书瑶偷偷瞄了王源几眼。他刚才就这样让她靠着，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
回家的路上，车内很安静。颜书瑶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思绪万千。今天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回放——王源说她写字可爱时的笑容，他弹奏那首《无意之间》时专注的侧脸，还有她靠在他肩上时闻到的淡淡香气...
"到了。"王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颜书瑶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她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突然有些不舍得道别："谢谢你今天的...一切。"
王源点点头："明天休息一天吧，你也该好好睡一觉。"
"嗯，明天见。"她推开车门，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
回到家，颜书瑶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今晚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了，她居然靠在王源肩上睡着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就这样让她靠着...
她翻身坐起，拿出日记本，开始疯狂地写下今天的感受。写着写着，她突然停下来，盯着自己写下的文字：
"他的肩膀比想象中更坚实，有种安心的感觉。和王俊凯在舞台上看起来不同，王源更..."
她咬着笔帽，陷入沉思。为什么她会不自觉地比较王源和王俊凯？她不是一直喜欢王俊凯的吗？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小曼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出版社约了王俊凯团队谈合作，你必须到场！」
颜书瑶瞪大眼睛，反复读了几遍消息。王俊凯？合作？她的偶像？
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狂喜并没有出现。相反，她首先想到的是：该怎么跟王源解释明天不能去工作室？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开始，王源在她心中的优先级已经超过了王俊凯？
她放下日记本，走到窗前。夜空中的星星若隐若现，就像她此刻混乱的心情。一面是多年的偶像，一面是日益亲密的王源...
颜书瑶深吸一口气，给王源发了条消息：「明天临时有个出版会议，不能去工作室了，后天见:)」
王源很快回复：「好的，好好休息。后天有个惊喜给你。」
惊喜？颜书瑶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会是什么？新歌？还是...
她的思绪被另一条消息打断，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颜作家你好，我是王俊凯的助理，明天见面请多指教。」
颜书瑶的心跳突然加速，但不像以前想到王俊凯时那种粉丝的激动，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不安的悸动。她机械地回复了礼貌的答复，然后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就要见到她曾经日思夜想的偶像了，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王源弹钢琴时修长的手指，和他肩上安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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