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工作室的玻璃门反射出颜书瑶紧张的身影。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淡妆，米色西装外套，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手里紧握的文件夹边缘已经有些皱了。
"颜作家，请跟我来。"助理微笑着引她进入会议室。
颜书瑶深呼吸，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与自己多年的偶像正式合作。她应该兴奋得发抖才对，可为什么胸口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会议室门打开，王俊凯站起来迎接她。他比屏幕上看起来更高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笑容温暖而专业。
"颜作家，久仰大名。"他的声音和采访中一样清朗，"我很喜欢你的《听见你的声音》。"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颜书瑶听到自己职业化的回应，仿佛有什么人在替她说话。
接下来的两小时，他们详细讨论了小说改编的细节。王俊凯提出不少专业见解，偶尔还会引用她书中的句子。这本该让她激动不已，可颜书瑶发现自己竟在分神——王源会怎么看待这个改编方案？他一定会说女主角的性格需要更鲜明一些...
"颜作家？"王俊凯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觉得这个结局改动怎么样？"
"啊，抱歉。"颜书瑶慌忙翻看剧本，"我觉得...这个改编很合理。"
会议结束时，王俊凯主动提出送她到电梯口。走廊里，他突然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和源儿合作音乐项目？"
颜书瑶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包带："是的，帮他新专辑写几首歌词。"
"他跟我提起过你。"王俊凯按下电梯按钮，语气轻松，"说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作家。"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颜书瑶道别后走进电梯，门即将关闭时，王俊凯突然补充道："对了，下周有个私人观影会，如果你有兴趣..."
电梯门关上了，截断了他的话。颜书瑶靠在电梯壁上，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王俊凯刚才是...邀请她？这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为什么心里只有一种奇怪的麻木感？
走出大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传来闷雷声，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潮湿。颜书瑶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离和王源约定的工作室时间还有两天。
她决定步行一段路再叫车，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与王俊凯的会面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完美、专业、彬彬有礼，可就是...缺少了什么。那种和王源在一起时自然而然的默契，那种无需言语的理解，那种让她忍不住想笑的小瞬间。
一滴雨落在她鼻尖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转眼间，暴雨倾盆而下。颜书瑶慌忙躲进最近的地铁站，浑身已经半湿。
地铁站里挤满了避雨的人。广播突然响起："因暴雨影响，本线路暂停运营，请乘客改乘其他交通工具..."
颜书瑶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屏幕显示——电量不足1%。她还没来得及打开叫车软件，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该死。"她小声咒骂，环顾四周。这个地铁站位于一个不太熟悉的商业区，周围的店铺因为暴雨大多已经关门。唯一亮着灯的是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
冒着大雨冲进便利店后，颜书瑶已经成了落汤鸡。头发贴在脸上，西装外套湿透了，鞋子里的水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咕叽声。
"需要毛巾吗？"好心的店员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
"谢谢。"颜书瑶勉强擦干脸和手，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街道已经变成了小河。没有手机，没有雨具，连出租车都看不到一辆。
她坐在便利店窗边的高脚凳上，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这种被困住的感觉，莫名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困在对王俊凯的执念和对王源的真实感情之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请问..."她犹豫着问店员，"这里有充电器吗？或者公用电话？"
店员抱歉地摇摇头。颜书瑶叹了口气，继续看着窗外发呆。至少这里暖和，有灯光，等雨小一点再想办法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颜书瑶的思绪飘回王俊凯今天的表现，又跳到王源生日会上那首《无意之间》。她不得不承认，当王源弹着钢琴看向她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远比今天见到王俊凯时强烈得多。
"颜书瑶，你真是疯了。"她小声对自己说，"多年的偶像就在眼前，你却想着他的好兄弟..."
便利店的门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冷风和雨水。颜书瑶下意识回头，然后整个人僵在了高脚凳上。
站在门口的是浑身湿透的王源。他的头发滴着水，白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呼吸急促，眼睛却亮得惊人。看到颜书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跑遍了附近所有的便利店..."
颜书瑶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怎么会..."
"张姐说你今天和王俊凯开会，"王源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来看到暴雨新闻，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手机没电了..."颜书瑶机械地回答，大脑还在处理眼前的情景——王源，冒着暴雨，来找她？
王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干燥的外套和一把折叠伞："给你带的。我就猜你可能没带伞。"
颜书瑶接过袋子，手指碰到他冰凉的指尖。她这才注意到王源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嘴唇有些发青。
"你...你冷吗？"她傻傻地问。
王源笑了笑："没事，车就在外面。能走吗？"
颜书瑶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便利店。雨依然很大，王源撑开伞，大部分倾斜向她这边。短短几步路到车边，他的半边身子又湿透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王源从后座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热可可，喝点暖暖身子。"
颜书瑶双手捧着杯子，热度透过杯壁传到她冰冷的指尖。她小口啜饮着甜热的液体，感觉整个人慢慢活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家便利店？"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源启动车子，眼睛盯着前方的雨幕："我不知道。我先去了你平时常去的咖啡馆，然后是你家附近...后来想到你可能被困在路上，就沿着地铁线一家一家便利店找。"
颜书瑶的心猛地一缩。他找了多久？在这样的大雨中？
"你...你明天不是有演出吗？"她突然想起张姐提过的重要行程。
王源轻描淡写地说："嗯，明天下午。不过没关系，先送你回家。"
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拼命工作也赶不上雨水积聚的速度。车开得很慢，但颜书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身旁这个人，为了找她，冒着暴雨跑遍半个城市...
"和王俊凯的会面怎么样？"王源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有些不自然。
颜书瑶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挺好的。他很专业，对改编提出了很多好建议..."
"他确实很优秀。"王源轻声说，"你们...聊得很愉快？"
颜书瑶转过头，看着王源被雨水打湿的侧脸。他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一种强烈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她想伸手拂去那些水珠，想告诉他自己今天有多失望，因为王俊凯不是他...
"还行吧。"她最终只是这样回答，"他邀请我下周参加一个私人观影会。"
车子突然轻微地滑了一下，王源迅速调整方向盘："抱歉，路太滑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雨声和暖气运转的声音填满车内空间。颜书瑶偷偷看着王源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终于到了她家楼下，雨势稍微小了些。王源坚持送她到门口。
电梯里，两人并肩站着，各自身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上汇成小水洼。颜书瑶突然想起什么："你的演出...你都湿透了，明天..."
"没关系，"王源笑了笑，"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
电梯到达，他们走到颜书瑶家门口。一种奇怪的不舍情绪在颜书瑶心中蔓延，她不想就这样道别。
"要...要进来喝杯茶吗？"她听见自己问，"你可以换件干衣服...我前男友留了几件衣服在这里..."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提前男友？这听起来多奇怪啊！
王源的眼睛暗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不了，我得回去准备明天的演出。你好好休息。"
颜书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那个塑料袋："你的外套..."
"留着吧。"王源轻声说，"下次记得看天气预报。"
他转身走向电梯，湿透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颜书瑶站在门口，直到电梯门关闭才进屋。
关上门，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手里还紧握着那件干燥的外套。外套上有王源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柑橘混合雨水的清新味道。
她把脸埋进外套里，深深呼吸。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闪回——王俊凯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便利店里突然出现的王源，雨中倾斜的伞...
手机充上电后，立刻跳出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大部分来自王源，还有几条是林小曼和张姐的。她先给林小曼回了信息报平安，然后手指悬停在王源的聊天窗口上。
该说什么？谢谢？对不起？还是...告诉他自己今天见到王俊凯后有多失望，因为那个人不是他？
最终，她只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吗？」
王源几乎是秒回：「到了，放心。早点休息。」
颜书瑶抱着他的外套躺在床上，回想着王源出现在便利店门口的那一刻。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闪亮的眼睛，还有他说"终于找到你了"时的语气...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也许，她喜欢的从来不是舞台上那个完美的王俊凯，而是会在暴雨中寻找她、把伞倾斜向她、记得她喜欢热可可的王源。
这个认知让她既害怕又兴奋。害怕是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完全颠覆多年的执念；兴奋是因为...王源看她的眼神，他为她做的一切，似乎都在说着同一件事。
窗外，雨声渐小。颜书瑶抱紧那件外套，做了一个决定——明天，她要去王源的演出，然后...然后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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