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决定她命运走向的结果。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殿外的阳光，从明媚，到炽热，再到，渐渐西斜。
宝娟还没有回来。
夏凝的心，始终平静。
若是失败了，也无妨。
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投靠甄嬛，虽然慢，却也是一条路。
最不济，她还可以选择，去争那虚无缥缈的圣宠。
只不过，那条路，要流更多的血，费更多的心。
就在她以为，今天的计划，已经落空时。
殿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是宝娟。
她的脚步，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激动。
门开了。
宝娟的脸，因为快步走回来，涨得通红，额上全是汗。
“小主！”
她一进门，就压低了声音，激动地喊道。
夏凝抬眼看她。
“说。”
“成了！小主，成了！”
宝娟喘着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她按照夏凝的吩咐，在假山旁坐下，安静地绣着花。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位穿着深褐色宫装的姑姑，带着两个小宫女，从不远处经过。
那位姑姑，正是慈宁宫的掌事姑姑之一，孙姑姑。
孙姑姑并没有注意到她。
可就在她们即将走过时，一阵风吹来，将宝娟放在石桌上的香囊，吹落到了地上。
正好，滚到了孙姑姑的脚边。
“这是谁的东西？”孙姑姑身旁的小宫女，捡起了香囊。
宝娟连忙上前，请罪。
孙姑姑本没有在意，可当她看到那香囊上，巧夺天工的佛手莲绣样时，目光，停住了。
“这绣工，倒是精巧。”
孙姑姑接过了香囊。
就在她拿过香囊的瞬间，那股独特的幽香，钻入了她的鼻腔。
“这是什么香？”孙姑姑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宝娟便将夏凝教她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只说这是自家小主，胡乱调配，用来安神的。
孙姑姑捏着香囊，放在鼻尖，闭上眼，闻了许久。
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香囊，还给了宝娟。
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小主，她……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宝娟有些忐忑地补充道，“奴婢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你没做错。”
夏凝站起身，走到窗边。
“她什么都没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这说明，她动心了，却又不敢擅自做主。”
“她会将这件事，禀报给太后。”
宝娟还是不解：“可她连您的名讳都没问……”
“她不需要问。”夏凝看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
“这宫里，想查一个住在延禧宫，又会制香、会刺绣的安答应，需要费工夫吗？”
“一缕好香，自会择主。”
“我们等着，就够了。”
这份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
黄昏时分。
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来到了延禧宫。
他没有通传，只是将食盒，交给了守门的宫女。
“太后娘娘赏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多一个字都没有。
宝娟打开食盒。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绸缎。
只有一盅，还冒着热气的，冰糖燕窝。
和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宝-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主！是燕窝！是太后娘娘赏的燕窝！”
这在宫里，是一个信号。
是一个，天大的恩宠！
夏凝走到桌边，看着那盅燕窝。
玉白的燕窝，在清澈的糖水里，舒展着。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是太后在告诉她：你的东西，我收到了。你的心思，我看见了。
现在，该轮到你，拿出更多的价值了。
夏凝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
温润，香甜。
“宝娟。”
“奴婢在！”
“去告诉小厨房，今晚，我想吃鱼。”
夏凝的声音，很轻。
“告诉他们，我要活的。”
她要用这恩宠，敲打敲打，延禧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安陵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场棋局，才刚刚，落下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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