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之眼的漩涡中,三道洪流与黑袍人的黑雾猛烈相撞。金光、绿光与猩红雾气绞成螺旋,连周围的星尘都被震得粉碎。林深的光轨竖琴发出嗡鸣,琴弦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高频振动正不断透支着乐器的承载极限。
“撑住!”苏晴的光剑划出星芒,剑气在黑雾中撕开缺口,“老七,时间锚还能撑多久?”
老七盯着机械义眼的倒计时,额角冒汗:“还有一小时十七分!但黑袍人吸收的星尘能量太杂,他的骨翼已经开始结晶了——看到没?左翼第三根骨节,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
话音刚落,黑袍人突然发出咆哮。六对骨翼猛地张开,黑雾中涌出无数扭曲的影子,细看竟是被吞噬的星舰残骸与宇航员遗骸。“你们以为共生树的后裔、守林人的竖琴,就能逆转命运?”他的声音里带着狂笑,“星骸之眼的裂隙,本就是宇宙自我净化的出口!”
小雨的藤蔓突然缠上林深的手腕,叶片簌簌作响:“他在撒谎!裂隙里有‘湮灭气息’,是古籍里记载的‘虚无之种’——一旦长成,会吞噬整个星系!”她指向漩涡中心的黑缝,那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灰气,所过之处,星尘瞬间化为乌有。
苏晴眉心的星纹突然剧痛,她踉跄着扶住控制台:“契约在发烫……它说必须用‘同源之力’封印裂隙。”她看向林深与小雨,“守林人的竖琴、共生树的生命能,还有我的星纹——我们三个的力量本源,都来自星轨契约最初的馈赠。”
林深立刻会意,指尖在竖琴上重按,琴弦迸出三道金色光绳,分别缠上苏晴的光剑与小雨的藤蔓。“老七,帮我们稳住位置!”
“交给我!”老七将机械义眼调至最大功率,银球时间锚散发出刺眼的蓝光,在三人周围撑起绝对稳定的时间屏障。黑雾与残骸撞在屏障上,如同撞上坚冰,瞬间冻结成晶体。
三道力量顺着光绳汇流,在半空凝成一枚旋转的三色光球。光球越转越快,逐渐显露出契约古籍封面的星轨纹路。黑袍人见状,骨翼上的结晶突然炸裂,黑雾化作巨蟒猛冲过来:“休想!”
“就是现在!”林深猛地松弦。三色光球如流星般射向裂隙,却在即将触碰到黑缝时,被黑袍人用骨翼死死按住。光球剧烈震颤,林深三人同时喷出鲜血——力量反震正撕裂他们的经脉。
小雨的藤蔓突然暴涨,尖端刺破自己的叶片,滴下翠绿的汁液。汁液落在光球上,竟让光芒暴涨三分:“共生树的精血……能催发本源之力!”她看向苏晴,“星纹的血也可以!”
苏晴毫不犹豫地用光剑划破掌心,鲜血融入光球。林深咬碎舌尖,精血喷在竖琴琴弦上。三色光芒骤然冲天而起,黑袍人的骨翼在强光中寸寸断裂,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光流裹挟着拖向裂隙。
“不——我才是新秩序的主宰!”黑袍人在光流中挣扎,黑雾疯狂反扑,却被光球的力量一点点净化。当光球终于撞上裂隙时,整个星骸之眼突然安静下来。
黑缝开始收缩,湮灭气息被光芒压制,星尘重新凝聚成星云。黑袍人的身影在光流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嘶吼。
时间锚的蓝光渐渐熄灭,老七瘫坐在地,机械义眼冒着黑烟:“搞定了?”
林深扶住脱力的苏晴,竖琴的裂纹已蔓延到琴身:“暂时……封住了。”他看向逐渐闭合的裂隙,“但虚无之种还在里面,迟早会再冲出来。”
苏晴抹去嘴角的血迹,星纹的光芒虽暗淡却未熄灭:“契约说,封印需要‘永恒的看守者’。”她看向林深与小雨,“我们三个的力量,或许能组成新的平衡。”
小雨的藤蔓缠绕住两人的手腕,叶片在星尘中舒展:“守林人、共生树、星纹继承者……本来就是契约的三部分呀。”
老七挣扎着爬起来,踢了踢报废的义眼:“那我呢?孙女还在星带里等着呢。”
林深笑了笑,将光轨竖琴背在身后:“解咒者号的备用艇还能飞。先去接你孙女,然后……找个能修竖琴的地方。”
当备用艇驶离星骸之眼时,身后的漩涡已化作璀璨的星环。苏晴望着舷窗外重新规整的星图,轻声道:“或许宇宙的秩序,从来都不是靠封印维持的。”
林深拨动断了一根弦的竖琴,发出略显沙哑的共鸣:“是靠有人愿意一次又一次,把裂开的缝隙,慢慢拼回去。”
小雨趴在窗边,突然指着前方:“看!是碎月空间站的方向!老七你看,那是不是你孙女的船?”
老七眯起独眼,突然笑出声:“是那丫头的破船!还亮着求救信号呢!”
备用艇加速向前,穿过星环的光芒,朝着新的坐标飞去。裂隙的阴影虽未彻底消散,但至少此刻,三个年轻人的笑声,正随着琴弦的余音,在星空中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