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苏辞说让我最近隔一段时间药浴,试试他另一个新找来的方子。”
楚闻洲转开视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你陪我去看看。他寻来的温骨草性子烈,或许能暂时压住毒势。”
“好。”
南安芷应了声。
楚闻洲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南安芷站起身,吹灭了一边的蜡烛,躺下身后抬眼看着床顶。
就快要想入神的时候,南安芷连忙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哎呦,真是难搞,南安芷你能不能不要多想,他只不过是你的合作伙伴,你忘了当特工绝对不能碰这些东西了吗……”
索性逼着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没一会儿便沉睡了过去。
转天天正是楚闻洲要南安芷陪他试药浴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还浸在一片靛青里,只隐隐透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檐角的铜铃被晨风吹得轻响,惊醒了廊下打盹的狸猫,还有沉睡的南安芷。
枝头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抖落的露珠砸在海棠花瓣上,滚落到青砖缝里,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内室的窗纸渐渐被天光染透,帐幔被晨光描出一道金边。南安芷睁开眼时,正听见外间传来轻微的动静。
是楚闻洲的咳嗽声,隔着一道门,轻得像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
她坐起身,推开半扇窗,晨露带着草木的清气扑面而来,远处的钟楼恰好敲响了卯时的第一声钟,厚重的钟声漫过王府的高墙,惊起了满院的生机。
南安芷正揉着眼睛看向门边的楚闻洲。
“你怎么来了?”
楚闻洲笑着让了让门口的位置。
“昨天不是说好了去找苏辞。”
南安芷这才想起来自己随口应下的那门子事儿,她还以为楚闻洲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
“那……那行吧。”
南安芷跟着楚闻洲走进内室,刚跨过门槛,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那味道混杂着苦艾的涩、当归的醇,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草木腥气。
像被密不透风地封了整夜,此刻猛地涌进鼻腔,呛得南安芷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哎呦我去了,这味儿也太浓了。”
看着远处大桶里的药汁,又看了看在一边忙活的苏辞。
“这个不会要直接在里面泡着吧?”
“那当然,难不成要把这一桶都喝了?”
南安芷又看了看身边的楚闻洲。
“泡久了怕是都腌入味儿了。”
楚闻洲早已习惯了这药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了,这味道早就已经习惯了,倒是苦了你了,之前都没接触过吧。”
楚闻洲褪去外袍,只留一件中衣,缓步走向木桶。
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浸入药汁。
刚没入半身,他的眉头就猛地拧紧,却始终不发出一丝声音,可额头上细碎的汗珠却是迅速显现了出来。
药汁像是有无数根细针,争先恐后地往毛孔里钻,经脉处传来熟悉的灼痛感,让人十分难忍。
南安芷立刻上前,见他额角瞬间沁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不由得看向苏辞。
“是不是药性太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