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裹着细雪,将栖梧阁的铜风铃撞得叮当作响。温枝鸢裹紧狐裘站在窗前,看着廊下扫雪的容景辞。他的玄色大氅沾满霜花,握着竹帚的指节冻得发红,却固执地要亲自清理庭院积雪。
温枝鸢"让下人做便是。"她不自觉开口,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
自那场婚宴后,他们虽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容景辞容景辞闻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笑道:"夫人难得关心我。"
温枝鸢温枝鸢别开脸,耳尖发烫。转身时瞥见案上放着她前日随口提过的《山海异志》,书页间夹着半枚干枯的红梅。那是他们幼时在温府梅树下折的,她记得自己将花别在他衣襟上,他耳根发红的模样。
温枝鸢入夜,更鼓声沉沉。温枝鸢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循声找去,发现容景辞的书房还亮着灯。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药味混着墨香,他正伏在案前批阅公文,案头的药碗早已凉透。
温枝鸢"这么晚还不睡?"她皱着眉走过去,触到他手背时猛地一惊——烫得惊人
容景辞容景辞强撑着笑:"老毛病了,不碍事。"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嗽,指节抵在唇边,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
温枝鸢温枝鸢突然想起,这几日总见他半夜咳醒,却从未声张。记忆里那个总把她护在身后的少年,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固执。她转身去煎药,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回头只见容景辞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沁着冷汗。
温枝鸢"容景辞!"她冲过去将他扶起,掌心传来的滚烫让她心慌意乱。唤来大夫诊治,才知他因连日操劳,风寒入体引发旧疾。守在床边时,她盯着他苍白的面容,忽然想起幼时他为护她被恶犬咬伤,也是这样倔强地不肯喊疼。
三日后
容景辞醒来,见温枝鸢趴在床边熟睡,发间还沾着药香。他伸手想替她理理碎发,却惊醒了她
温枝鸢温枝鸢起身倒了碗温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大夫说你需静养。"
容景辞"夫人这几日都守着我?"他轻声问,眼中带着期待
温枝鸢避开他的目光,将药碗推过去:"不过是不想你死在国公府,惹人闲话。"话虽生硬,却在他喝完药后,不自觉用帕子替他擦去嘴角药渍。
雪停那日,容景辞执意要去书房。温枝鸢拗不过他,只好陪在一旁。见他手又开始发抖,便默默将手炉塞进他怀中
温枝鸢触到他惊讶的目光,她别过头:"冻坏了又要麻烦大夫。"
温枝鸢深夜,温枝鸢被风雪声惊醒。犹豫片刻,她披上斗篷往书房走去。推开门,却见容景辞蜷在榻上,眉头紧蹙,显然是旧疾又犯了。她走过去,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轻轻按揉他发疼的太阳穴。
容景辞容景辞睁开眼,在朦胧的烛火中,看见她眼中难得的温柔。"为什么......"他声音沙哑
温枝鸢温枝鸢没让他说完,将温热的药碗递过去:"喝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开。
腊八那日,温枝鸢亲自下厨熬腊八粥。氤氲的热气中,她想起幼时容景辞总把碗里的红枣挑给她。正出神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容景辞容景辞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勺:"当心烫着。"
温枝鸢四目相对,空气中流动着微妙的情愫。温枝鸢别开脸,耳尖泛红:"谁要你帮忙。"话虽如此,却没有后退
容景辞笑着舀起一勺粥,吹凉后递到她唇边:"尝尝咸淡。"
窗外,新雪又落。栖梧阁内,两盏红烛将并肩而立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温枝鸢尝着香甜的粥,忽然生出层层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