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着心底的苦涩和怨恨,故意皱起眉,带着几分娇怒说道:
“皇上这是嫌弃臣妾年纪大了,开始怀念以前了?若是嫌弃臣妾,那您现在就去永和宫找谦贵人啊,刘妹妹年轻貌美,又怀着孕,可比臣妾这老女人讨喜多了。”
“你看看你,都当额娘了,还是这么爱生气。”
皇上只当她是在为刘莺莺的事儿吃醋,一点都没察觉她眼底的异样,耐着性子哄道:“朕不过是感慨时间过得快,哪儿就嫌弃你了?你啊,真是越来越爱使小性子了。”
年世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妩媚,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看得皇上心里一软,哪里还舍得责怪?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好了,别气了。一会儿朕带你和绯昀一起去夜宴,让他们都看看,朕的华贵妃,还是这么明艳动人。”
年世兰心里的苦涩又浓了几分,却还是点了点头,没再提去延庆殿找端妃的事。
很快,梳妆嬷嬷就来了,给她梳了一个飞天髻,插上那支赤金点翠步摇,又换上那件玫红色绣凤凰的宫装,裙摆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格外亮眼。
绯昀也换上了一身粉色小宫装,梳着双丫髻,戴着两个小金铃,跑过来拉着年世兰的手,蹦蹦跳跳地说:“额娘,绯昀好看吗?一会儿能和温宜妹妹一起玩吗?”
“好看,咱们绯昀最漂亮了。”年世兰蹲下身,帮她理了理衣领,笑着说道,“一会儿到了夜宴,就能见到温宜妹妹了。”
皇上看着母女俩的互动,脸上满是笑意,伸手牵起年世兰的手,又让小太监牵着绯昀,一家三口朝着举办夜宴的畅音阁走去。
畅音阁里早已布置妥当,红色的宫灯挂满了整个大殿,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还有几张小桌,按位份高低依次排开。
皇后、甄嬛、敬妃、安陵容等妃嫔都已经到了,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说话。
看到皇上带着年世兰和绯昀走进来,众人连忙起身,齐齐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坐在首位,看着跟在皇上身后的年世兰,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满。
年世兰穿着那件明艳的玫红色宫装,裙摆的凤凰纹样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瞬间压过了殿内所有妃嫔的风头。
可她还是强压着不满,脸上挤出笑容,起身说道:“皇上来了,快请坐。”
皇上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都起来吧,今夜是除夕守岁,阖家团圆,不必这么拘谨。”
说着,他走到主位上坐下,年世兰则带着绯昀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本是皇后的,可皇上特意让人给年世兰留着,显然是给了她极大的体面。
皇后看着这一幕,手指悄悄攥紧了帕子,却什么也没说,只能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皇上扫了一眼殿内,忽然皱起眉,问道:“老十七怎么没来?今日是除夕,宗室王爷都来了,怎么独独少了他?”
站在一旁的苏培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皇上,果郡王一早就让人来传了消息,说昨夜受了风寒,身子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和各位娘娘,所以今夜就不来了。”
年世兰心里一动,果郡王素来身体康健,就算受了风寒,也不至于连除夕守岁都不来。
而且他若是真的病了,定会亲自来养心殿请罪,绝不会只让人传个消息。
她抬眼看向皇上,发现皇上脸上没有丝毫疑问,仿佛早就知道一样,心里顿时明白了,怕是皇上和果郡王暗中谋划了什么,果郡王不来,是故意避开夜宴,好做别的事。
就在这时,皇后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皇上,谦贵人下午也让人来传了话,说身子不爽利,太医诊了脉,让她卧床休息,不能来参加夜宴了。”
皇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刘莺莺定是因为知道年世兰要来,才找借口不来。
之前刘莺莺跟他说不想见到年世兰,他还以为是小女子的小心思,没想到她竟这么不识大体,连除夕夜宴都敢缺席。
他暗自对比了一下纯元,若是纯元还在,定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推脱。
“既然她不舒服,那就让她在永和宫好好养着吧。”
皇上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几分不耐,“以后若是身子不爽,就不必特意让人来通报了,也不用去寿康宫请安了,安心养胎就好。”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皇后和年世兰都愣住了。
皇上这话看似是体恤,实则是变相地冷落刘莺莺,连请安都免了,可见是真的不满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本想借着刘莺莺没来,让皇上对年世兰多几分不满,没想到反倒让刘莺莺失了圣心。
年世兰则暗自庆幸,刘莺莺自己作死,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皇上没再提刘莺莺,抬手示意苏培盛:“传旨,宫宴开始吧,让舞姬上来表演。”
苏培盛高声唱喏,很快,一群穿着艳丽舞衣的舞姬就走了进来,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开始翩翩起舞。
殿内的气氛渐渐又热闹起来,妃嫔们互相敬酒,说着吉祥话。
年世兰看着绯昀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温宜,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绯昀,要不要去找温宜妹妹玩?”
绯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要!额娘,我会乖乖的,不惹麻烦。”
端妃正坐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酒,看着舞姬跳舞,神色平静。
看到年世兰带着绯昀过来,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妹妹怎么过来了?不去陪皇上吗?”
“皇上正和几位王爷说话呢,我过来跟姐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