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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郡主搅局显敌意,昭宁护嫂明立场

卿凛鸳盟

清晏郡主踏进庭院时,身上穿的正红蹙金宫装在一片素净的兰草间格外扎眼。她生得明艳,眉眼间带着北聆女子特有的爽朗,目光扫过廊下相坐的两人,落在厉凛寒身上时,笑意便漫了开来:“表哥,许久不见,你倒是清减了。”

厉凛寒放下手中的喷壶,语气平淡:“郡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要事?”他刻意疏离的称谓让清晏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却很快又掩了过去,转而看向苏卿容,目光里带着审视,却故作亲昵地福身:“这位便是表嫂吧?常听表哥提起,今日一见,果然风姿绰约。”

苏卿容起身回礼,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口。她能感觉到对方目光里的敌意,像藏在糖衣下的刺。

厉凛寒不动声色地往苏卿容身侧挪了半步,挡住了清晏的视线:“郡主一路风尘,先去客房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清晏却像是没听见,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厉凛寒刚用过的茶盏就要抿,被厉凛寒沉声拦下:“那是她的杯子。”

清晏的手顿在半空,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表哥何时变得这样见外了?小时候你我共用一个食盒,也没见你这般计较。”

“此一时彼一时。”厉凛寒的声音冷了几分,“郡主是客,府中不缺茶盏。”

苏卿容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忽然觉得廊下的风都带了凉意。她想起阮荷说过,北聆郡主自幼便与王爷亲近,当年还曾有过婚约的传闻。

正沉默着,清晏忽然笑了,转向苏卿容时,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表嫂身子看着弱,怕是经不起风吹吧?听说表哥为了给你寻一味暖身的药材,竟亲自去了趟极北冰原?”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在提醒着什么。

苏卿容指尖微颤,这些事,厉凛寒从未对她说过。

厉凛寒眉峰紧蹙,正要开口,却被苏卿容轻轻按住了手腕。她抬眼看向清晏,声音虽轻,却很稳:“郡主远道而来,怕是累了。阮荷,先引郡主去歇息吧。”

清晏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拂袖起身:“不必劳烦表嫂,我自个儿认得路。”说罢,竟真的提着裙摆,熟门熟路地往后院去了。

庭院里只剩下两人,兰草的香气在沉默中弥漫。厉凛寒看向苏卿容,眼底带着歉意:“她……”

“她是北聆郡主,”苏卿容打断他,指尖还停留在他手腕上,“也是你的表妹。”

厉凛寒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放在掌心暖着:“我与她之间,从无旁的牵扯。当年的婚约传闻,不过是北聆皇室一厢情愿。”他顿了顿,目光郑重,“我厉凛寒想娶的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夕阳的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脸上,将他眼底的认真映得清晰。苏卿容望着他,忽然想起画舫上他说的“往后都陪你”,心头的涩意渐渐被暖意取代。

她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廊下的兰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为这无声的信任,轻轻鼓掌。而客房窗后,清晏看着庭院里交握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千里迢迢从北聆赶来,可不是为了看他们琴瑟和鸣的。

清晏郡主在王府住了下来,日子忽然就多了几分波澜。

她总爱找些由头出现在厉凛寒身边。晨起时会捧着亲手做的点心送到书房,说是北聆的特色;午后又会提着棋盘来邀战,笑称要讨教中原棋路。厉凛寒大多时候只是淡淡应着,目光却总不自觉往苏卿容的方向飘。

这日午后,清晏又在庭院里摆了棋盘,厉凛寒正陪着苏卿容看新绽的海棠,被她连唤了几声才过去。苏卿容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看着清晏落子时故意往厉凛寒手边凑的动作,指尖捻着片海棠花瓣,轻轻转着。

“表哥你看,这招‘飞雁投林’如何?”清晏抬眼时,鬓边的金步摇晃出细碎的光,恰好扫过厉凛寒的衣袖。

厉凛寒执子的手顿了顿,将棋子落在别处:“郡主棋艺见长,只是这步棋,露了破绽。”他语气平淡,却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些距离。

苏卿容看着他刻意保持的疏离,心里那点莫名的闷意忽然就散了。她起身想去厨房看看阮荷炖的冰糖雪梨,刚走两步,就听身后“哐当”一声——清晏手边的茶盏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裙摆。

“哎呀!”清晏低呼一声,目光却瞟着厉凛寒,“手滑了。”

厉凛寒皱眉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吩咐下人收拾,就见清晏忽然往他身边倒来,像是被烫得站不稳。

这时一道身影疾掠而至,厉昭宁长臂一伸稳稳托住萧清晏下坠的身形,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揶揄:“表妹不过是被烫了一下,怎就站不稳了?印象里表妹在北聆马场纵马时,可不是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刻意加重的“北聆马场”四字,像根细针轻轻挑破了萧清晏那点刻意示弱的心思,既点出她往日的爽朗性子,又不动声色地拆穿了此刻的矫揉,眼底的了然藏得恰到好处。

萧清晏被厉昭宁戳得脸上挂不住,猛地挣开她的手,裙摆上的茶渍还在泛着湿意,却梗着脖子道:“表姐怎的也来打趣我?不过是烫得猝不及防,脚下才踉跄了些。”

厉昭宁慢悠悠地收回手,指尖在袖上掸了掸,仿佛沾了什么灰尘:“是吗?我还当是北聆的郡主几年不见,连骨头都变软了。”

厉昭宁缓步走到萧清晏面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案上刚折的海棠花枝,语气听似平淡,尾音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清晏表妹,这世间事,从来是强扭的瓜不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攥得再紧也留不住,不如适可而止,反倒能留几分体面。”

她抬眼时,目光清亮如北聆的冰湖,直直映出萧清晏眼底的不甘:“你是北聆的郡主,身份尊贵,何必在不属于自己的人与事上折损了风骨?”

萧清晏却像是没听进半个字,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却偏要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的执拗:“表姐,你不懂!”

她攥紧了袖角,指节泛白,明明眼底已泛起水光,语气却硬得像北聆寒冬里冻住的冰:“有些东西,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我等了这么多年,怎么甘心就这么算了?”

厉昭宁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峰微蹙,语气里添了几分沉意:“清晏,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目光扫过萧清晏泛红的眼眶,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哥哥心里没有你,从来都没有。你便是闹到天翻地覆,他眼里也只容得下阿容一个。”

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摩挲着,厉昭宁的声音冷了几分:“何况,我厉昭宁这辈子,也只认苏卿容这一个嫂子。你若还念着几分表兄妹情分,就别再做这些让彼此难堪的事。”

萧清晏被这番话刺得浑身一颤,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眼底的倔强瞬间裂了道缝。她望着厉昭宁腰间那枚与厉凛寒同款的玄玉龙佩,忽然想起小时候三人在北聆草原上赛马,那时厉昭宁总护着她,说她是北聆最娇俏的郡主。可如今,这位亲表姐的心,早就偏到了那个中原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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