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月光下,手里那根发光的丝线在风里摇晃。书知言能感觉到手腕上的金线在跳动,像是要挣脱出来。
"容器?"花无期握紧符纸,声音压得很低。
女人没有回答。她慢慢往前走,脚步很轻,却让人心慌。"你们逃不掉的。"她说,"金线选择了你,就注定要回家。"
书知言的手心全是汗。他感觉金线在皮肤下扭动,像是被困住的蛇。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更让他害怕的是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
"别让她靠近!"赵半仙突然喊。他从墙边冲出来,手里抓着个酒瓶。
女人停下脚步。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书知言身上。"你还不知道吧?"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为什么你的金线和其他不一样。"
书知言的呼吸一滞。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每次战斗时,金线都会保护他,而不是像其他金线那样吞噬宿主。
"因为它等的人是你。"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它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真正的主人。"
赵半仙的脸色变了:"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女人冷笑,"当年那场大火,烧死了十七个人。你以为真是意外?那是金线在找它的主人。"
书知言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他想起刚才实验室里那些红丝线,它们看到他就想扑过来,却被自己的金线弹开。
"你撒谎!"花无期往前一步,符纸已经点燃。
女人不躲不闪。她看着燃烧的符纸,眼神里竟有几分期待:"来啊,试试看能不能伤到我。"
火焰碰到她的瞬间,书知言看见她脖颈上的暗红伤痕亮了一下。符纸化作灰烬,女人却完好无损。
"看到了吗?"她伸手抚摸那道伤痕,"我和你一样,都是被选中的人。只不过……"
她的话没说完,书知言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去,发现手腕上的金线正在往外冒,像是要脱离他的身体。
"它想回家了。"女人朝他伸出手,"跟我走,让你的力量完整。"
书知言的脚动了一下。他想往后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金线越来越烫,疼得他咬紧牙关。
"别看她的眼睛!"赵半仙一把拉住书知言的手腕。
花无期立刻挡在他面前:"清醒点!你是谁的主人还不知道呢!"
书知言猛地回过神。他抓住花无期的手,感觉掌心都是冷汗。女人的眼神让他想起地府里的勾魂使,那种能把人灵魂吸走的感觉。
"你们不明白。"女人叹了口气,"强行压制金线,只会让它更痛苦。"
她手里的丝线突然抖了一下。书知言感觉胸口一紧,像是被人掐住了心脏。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撑住!"花无期扶住他,"集中注意力!"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书知言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女人苍白的脸。
"让我帮你解脱。"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用再和它对抗了。"
书知言的手指动了动。他能感觉到金线在呼唤,那种诱惑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只要松开手,也许就不用再痛苦了。
"看着我!"花无期突然抓住他的脸,"还记得我们在地府的日子吗?你偷看阎王洗澡,我给你打掩护。那次我们差点被罚去刷三生石……"
书知言的眼前闪过那个画面。那天他躲在屏风后面,看见阎王泡在浴桶里打盹。花无期在外面假装打扫,其实是在给他望风。
"后来你非要说我偷看,害得我也被罚。"花无期的声音有点发颤,"你说要一起受罚,结果偷偷用符纸把我送走了……"
书知言的嘴角微微翘起。他记起来了,那天他被打得三天没缓过劲,但看到花无期没事,就觉得值了。
女人皱了皱眉:"别浪费时间了。"
她手里的丝线突然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书知言本能地抬手格挡,却发现自己的金线自动弹出,将对方的丝线缠住。
"果然是这样。"女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它真的认你做主人了。"
赵半仙突然往地上洒了一把粉末。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花无期问。
"能让金线安静一会儿的药粉。"赵半仙盯着女人,"看来我们要重新考虑计划了。"
女人冷笑:"你们以为能逃到哪去?所有容器最终都要回家。"
书知言感觉体内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他看着女人脖子上的伤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也想去研究所?"
"当然。"女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那里才是金线真正的家。"
赵半仙突然笑了:"所以你也在被人控制,对吧?"
女人的眼神变了。她猛地挥手,丝线如毒蛇般射向赵半仙。但书知言的金线先一步出击,将丝线击落。
"我明白了。"书知言的声音很轻,"你不是自愿来的。"
女人的手指收紧,丝线发出尖锐的啸叫。"少废话!"
她正要再次出手,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地面震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
"是林九!"赵半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们得分开行动。"
书知言还想说什么,却被花无期拉着往后退。女人想要追来,却被赵半仙拦住。
"去找林九!"赵半仙喊道,"我去拖住她!"
书知言和花无期拐进小巷。身后传来打斗声,还有金线碰撞的声响。
"你觉得赵半仙能赢吗?"花无期问。
书知言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能控制这东西了。"
花无期看了他一眼:"别得意太早。刚才要是晚一点,你可能就真跟着她走了。"
书知言沉默了一会儿:"她提到'所有容器都要回家'。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指研究所。"花无期掏出一张新符纸,"但问题是,我们怎么确定那里真的是终点?"
他们正说着,前方突然出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那些人脖子上的暗红痕迹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又来了。"书知言握紧手腕上的金线。
\[未完待续\] | \[本章完\]穿白大褂的人朝他们走来,脚步不快却带着压迫感。书知言能感觉到金线在手腕上跳动,像是要挣脱出来。
"跑!"花无期拽着他往巷子深处冲。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书知言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被人牵着的木偶。他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红丝线,也是这样机械地移动。
"别分心!"花无期一把将他推开。
一道白影擦着书知言耳边飞过,钉在墙上发出"当啷"一声。那是一把手术刀,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他们不是普通人。"花无期喘着气说,"刚才那个准头太准了。"
书知言摸了摸发烫的手腕。金线在皮肤下扭动,让他想起女人说的话。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如果真是二十年前那场火灾...
"别想了!"花无期突然把他按在墙边。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巷口经过,动作僵硬。书知言屏住呼吸,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起医院,想起那天晚上急诊室的走廊。
"走。"花无期拉着他往前挪。
转过第三个弯,他们来到一条死胡同。书知言抬头看去,三楼的窗户开着,窗帘在风里飘荡。
"爬上去?"他话音未落,手腕突然剧痛。
金线不受控制地弹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花无期的表情凝固了:"它在指路?"
书知言还没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咬牙抓住金线,疼得直冒冷汗。金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拉着他们往楼梯间跑。
"等等..."花无期突然停住,"这栋楼..."
书知言也察觉到了。他们站在一间废弃的办公室门口,墙上还挂着"基因研究科"的牌子。金线在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他的手腕。
"这里就是研究所。"花无期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书知言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感觉冰凉。他能听见里面传来仪器运转的声音,还有...人在哭?
"有人在里面。"他说。
花无期掏出符纸:"准备好了吗?"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书知言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地上蜿蜒的血迹。那些血迹画出一道扭曲的路线,通向走廊尽头。
"这不是普通人的血。"花无期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你看这个反光..."
书知言凑近看,发现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这些血迹和他手腕上的金线颜色一模一样。
"他们在找的东西..."他喃喃道,"也许根本不是容器。"
花无期还没说话,走廊尽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影摇晃着走出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书知言看清那人的脸,差点叫出声。
"林九?"